張菊聽著沈瑜講解王步的作品特點,同時與手上的瓷片進行比對。
這些從未了解過的知識,讓她聽得十分入迷,直到沈瑜停下講述之後,她還沒沉浸其中。
沈瑜靜靜的等著對方消化那些信息。
半晌之後,張鞠拿起手邊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咖啡。
沈瑜說道:“隨著收藏越來越熱門。近百年的瓷器中,也會出現熱點。清末民初的大師們,也會變成人們追捧的對象。所以---”
他把帶有儲秀宮地款兒的瓷片,拿放回保鮮盒。
“你撿的漏,自己留著。回去用消毒液把它仔細擦乾淨之後,當個樣品保存也不錯。”
張鞠沉吟片刻,問道:“我沒明白,你說的這位王步,為什麼要用儲秀宮款識?你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似乎不能證明著就是王步的作品。”
沈瑜想寫,應該怎麼說服對方。他大概理清思路後,就先從王步這位高手說起。
“王步字仁元,號竹溪。其父是清朝同治、光緒年間的青花畫手。所以,他學習製瓷是有先天優勢的。
他采用水墨畫的技法繪製青花,創造出大方、清新的作品。所作青花,畫意渾厚、清新、簡潔、淳雅,運筆自如、流暢,達到了形神兼備的藝術境界。
剛才,我說王步早年製瓷用的款識一般是仿古款識,除了仿康熙,乾隆的款識之外,還有彆的仿古款識,儲秀宮款識,應該是他早年仿古的作品,因為篆書方款的書寫方法,與現存樣本如出一轍。
他晚年所作青花瓷,常署“陶青老人”的款識,與瓷片上的款識風格不同,再配合胎質與青花釉色的佐證,基本可以確定,這是王步的作品。”
張鞠搖了搖頭:“我聽的有點頭大。不過,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還真聽到了不少東西。
如果有不明白的,我隨時給你打電話谘詢你,不準嫌我煩。”
沈瑜說道:“怎麼會呢,美女的電話,我隨時恭候。”
張鞠瞪了沈漁一眼:“去,彆說這笑話,我們單位那些老油條。說這些笑話比你厲害多了。”
她需要回去消化今天的收獲,兩人在車站分開。
沈瑜回到家,立刻開始清洗四片兒。
今天收獲可是不少,他沒有對張鞠說謊,這些瓷片都是清末民初的東西。隻不過,他在挑選時候,刻意留心,儘量找那些能夠湊拚成完整形狀的碎片。
因為,他在看到瓷片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自己有修複空間,如果可以把這些碎瓷片恢複原貌,那就等於,把瓷片變成了完好的清末民初瓷器,兩者之間的價值懸殊巨大。
他先把瓷片按照釉色分類,然後按照造型再次分組,把看起來大概能拚成一套件瓷器的碎片編成一組。
不久,在他的書桌上,首先成組的瓷片,是青花瓷,大概可以拚成一個筆筒的形象。
沈瑜像玩拚圖遊戲一樣,仔細實驗瓷片的拚接次序,又從這一堆瓷片中反複尋找,最終結果是,缺少了幾塊瓷片,無法拚接完整。
最大的破損,就算是筆筒底足少了半塊,隻留下了“*吾*之齋”的篆文方款。
沈瑜反複回憶知道的底款,終究猜不到是誰用過的款識。
他看著七零八落的筆筒,估計瓷器當時碎的很厲害,有一些碎片,無論如何也補不上了。
暫時沒有辦法,他先把這個筆筒的碎片放到一邊,又開始整理第二組瓷片。
第二組瓷片也是青花瓷,大概拚接出來的形狀,更像是一個青花瓷的空心圓球,上麵帶有乾雕玲瓏點。
所謂玲瓏點,就是在瓷胎上雕出了鏤空點,施釉燒製之後,這玲瓏點就變成半透明或透明狀態。
沈瑜想象著瓷器複原後的器型,覺得這種形象有點兒像---燈罩。
他反複模擬拚接,從這一組瓷片中,大概拚出了一個圓形的青花瓷燈罩。
另外,還多出來的一部分帶有玲瓏點的青花瓷。
估計可能還又一隻燈罩,那麼組瓷器的原本狀態,應該是一對燈罩?
沈瑜看看剩下的青花瓷片,很難再拚出比較完整的形狀,隻能把它們當做修複的補充材料了。
沈瑜點開修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