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曾毅口中聽到蘇曉要求的時候,陸沉淵難得無語了一下,“不用管她,按原計劃找管家就行。”
曾毅:“好。”
可他回答後,陸沉淵沒再說話,也沒掛電話。
那老板不掛電話,他哪敢先掛,曾毅隻能繼續舉著手機,等陸沉淵再次說話或掛斷電話。
片刻後,陸沉淵再次開口,“將淩曄喊回來,明天就要到。”
說罷,陸沉淵掛了曾毅電話,拿起桌麵上的內線電話,接通後朝對麵吩咐:“喊餘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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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按陸沉淵吩咐通知了淩曄,讓他今晚就從Y國回來後,傭人也將飯菜都端了上來,略長的餐桌,隻有蘇曉前麵的一小片地方擺滿了飯菜。
蘇曉接過傭人遞給她的毛巾擦擦手,拿起刀叉,朝著麵前擺盤精致的牛排切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毫不費力地割開表麵煎得焦香的牛排,露出粉色鮮嫩的內裡。
蘇曉將牛排切成小塊,沾了沾醬汁,放入嘴裡。
鮮嫩的牛排搭配廚師精心調配的醬料,好吃地蘇曉眯了眯眼。
等再切第二塊時,蘇曉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之前陸皓上學是住校的,不在家,那她一個人吃飯很正常。
可現在陸皓不是回來了麼,怎麼還是她一個人吃飯?
蘇曉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喊了一個傭人過來,“陸皓呢?他不下來吃飯麼?”
聽到蘇曉的問題,傭人心道疑惑。
她記得之前明明是蘇曉不允許陸皓跟她一起吃飯的,說是習慣自己一個人吃飯。隻有在陸沉淵回來的時候,一家人才會一起吃飯。
不過她在一次搞衛生中不經意撞見過蘇曉跟陸皓說話,那時蘇曉厭惡地看著陸皓,說他不配跟她同桌吃飯。
當然這她沒敢往外說,當豪門的傭人,嘴巴嚴是必須的。
所以陸皓的飯菜一直都是傭人送到房間給他的,不過陸皓很多時候都不吃,再後來廚師就會做好他的那一份,放在廚房裡保溫。如果陸皓要吃的話,他會自己下樓吃,這樣也避免了飯菜一直放著晾涼了。
儘管心裡這樣想,傭人嘴上還是沒質疑和得罪蘇曉,笑著回答:“少爺一會再吃。”
蘇曉點點頭,繼續拿起刀叉。
她能看出傭人沒說實話。
但她也不打算追問了。
嘴上沒追問,腦子卻一直在智慧風暴,邊吃邊思考。
吃了兩口後,蘇曉突然想到,陸皓該不會經常不吃飯吧!
蘇曉看向剛剛那位傭人,問她:“平常陸皓喜歡坐哪個位置?”
傭人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隔了會才說,“少爺沒有特彆喜歡坐的位置。”
這個回答印證了蘇曉的想法。
陸皓果然經常不吃飯!
原書裡,陸沉淵是因為陸皓去世,如此沉重的打擊和傷痛讓他難以專心處理陸氏的事務,差點被蘇氏吞並。
那她作為蘇家搞垮陸氏的棋子,隻要陸家一天強大,那她就還有利用價值,可以過好日子,蘇家不會對她怎樣,陸沉淵也不敢對她怎樣。
但如果陸沉淵不行了,那她就完全失去作用了啊,無權無勢又是孤兒的她就會像原著一樣被蘇家捉回去給林憐捐個眼角膜,然後不知道丟到哪去。
想到這,再好吃的牛排蘇曉都吃不下去了。
蘇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小寶,最後得出結論,“陸皓可不能有事啊!”
小寶:“……這你倒是算得清楚。”
不再理會係統,蘇曉打算讓傭人去喊陸皓下來吃飯,仔細想想,還是決定自己去比較妥當。
傭人是傭人,陸皓可是主人家,如果陸皓堅持不吃飯,那傭人還敢說話?
她將刀叉放下,原本優雅的擦嘴動作都有了幾分著急,汲著拖鞋往二樓走。
傭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始終沒搞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望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其他同事,發現大家的眼神裡也都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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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陸皓坐在書桌前。
陸家的彆墅坐落在市內近郊,一個著名的景區旁,他的房間是整棟彆墅視野最好的房間,比主臥還要好點。
書桌就放在窗前,抬眼就可以看到陸家被園丁打理地極好的花園,再朝遠處望去,就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的儘頭仿佛就是碧色如洗的天空。
起初隻是一小片草地,後來陸氏承包了景區的改造項目,人工種植了一大片草地,幾乎能媲美自然的大草原。
也因如此,陸沉淵的彆墅才能建在這個地方。
陸皓的視線卻沒落在窗外的好景色上,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桌上他跟陸沉淵的最後一張合照。
合照裡,還是個孩童的他坐在陸沉淵的肩頭,笑容燦爛,而陸沉淵一貫冷淡的臉,在照片裡也沾上了不少笑意。
那時候他才6歲,還很粘陸沉淵。
再後來,陸母,也就是他奶奶將他接了過去。
陸沉淵從未對陸皓說過他的身世,無論是對外還是在家,始終當他是親生的。
可他6歲那年就從陸母嘴裡知道自己不是陸沉淵親生的了。
他的父母因他而死,臨死之際自己的生母還道德綁架陸沉淵,讓他撫養自己。
陸母那些年裡,一直在跟他說陸沉淵年紀輕輕就帶他回來,因為他背負了多少罵名,當初被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名聲儘毀,不能正常娶妻,甚至一輩子都不打算要自己的孩子。
陸母常年對他的指責和厭惡,讓陸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自我懷疑中。
他時常會想,如果他不在了,那陸沉淵是不是就能擁有正常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