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裡提前收工回學校,路上給家裡打電話,得知蕭母已經出院回家,心裡也少了一分擔心。
多一個錦鯉值後,她明顯感覺自己稀薄的力量可以調動起來了。
瑾裡在飯堂吃著飯,接到老師的電話後,快速扒幾口飯,來不及放東西,便背著過去。
教學樓前的停車場有一輛車,瑾裡瞥一眼,又看車牌確認。
她默默掏出一麵巴掌小鏡子,對著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儀容,才敲門走進辦公室。
果然,程清弦也在。
他身旁還有一個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穿著改裝的旗袍,氣質清雅,但是她一開口說話,就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
“小妹妹,是你啊。”
瑾裡微怔,“姐姐你認識我?”
程清畫笑著搖頭,“不認識。”
瑾裡回以一笑,“我叫蕭瑾裡。”
她目光轉向最邊上神情緊繃的程清弦,“程清弦,好巧啊。”
還是那句話,程清弦也依舊是冷淡地點頭,正眼都不帶看她的。
程清畫聽到兩人這小互動,當即瞪圓眼,認識的?
這時候老師站出來,說明兩人的來意,“你們認識的話,那就更好溝通了。”
“可是展覽沒有結束,可以賣嗎?”瑾裡問。
“小妹妹,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已經詢問過,會有替補的畫繼續展出,你現在可以開個價,那副畫我們今晚就會取走。”
程清畫如是說,並沒有解釋為什麼要買畫。
“好。”瑾裡心知,即便問了也不一定有答案。
“十萬。”程清弦忽然出聲,“你跟我們也走一趟。”
程清畫疑惑地看著弟弟,不過沒說什麼。
兩人真不像騙子,哪怕開出這樣的高價,還提出這樣的附加要求。
不過老師還是儘職問一句,“……是程老師想見裡裡?”
老師顯然知道兩人的身份,所以態度很敬重。
瑾裡聽到她這麼一問,當即也聯想到什麼,於是在她的示意下,答應下來。
十萬塊是很多,但是這對瑾裡來說,更是一個機會。
瑾裡跟著姐弟兩人走出教學樓,程清弦忽然站定在車邊,“你把東西放一下。”
他的目光儘量不去看瑾裡,但是餘光依舊能看到她的身影,她背著畫板,上麵還掛著黑色畫具包,兩個折疊小馬紮,她甚至還挎著一個小小的包,包上明顯被水彩弄臟過,她就在上麵補上一個沒有雙腿的卡通女孩。
隨著她的動作,各種掛墜物搖搖晃晃的,她的存在,就是要逼死強迫症。
程清畫才反應過來,在一旁看戲,弟弟和這小妹妹竟然是認識的?還真是神奇。
她小時候不小心把顏料弄到弟弟身上,結果他在浴室裡一個小時都沒出來,之後對畫畫也更是抵觸。
所以全家人都很篤定,程清弦很有可能找不到對象,就算他要結婚,那也絕對不可能是畫畫的。
瑾裡又跑回辦公室,把東西先放老師那兒,才重新回到程清弦麵前,她抬著腦袋,無辜地問,“可以了嗎?”頭發,衣服,鞋帶,她都弄得好好的。
係統默默吐槽一句:講究。
程清弦抿唇,側身讓一步,看著她上車,無聲吐出一口氣。
他是對自己嚴格,但是鮮少去要求周圍的人,更多時候他都是視而不見,習慣性地忽略。
可是……她太惹眼,他注意力總是會落在她身上。
所以他難免多說了兩句。
開車的還是瑾裡見過的那位司機大哥,程清畫占著副駕的位置,於是後座隻有程清弦和瑾裡。
“手帕和衣服,下次再還你。”瑾裡自然地打開話題,側頭看著男人。
“嗯。”程清弦目不斜視,清冷出塵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嗯?”程清畫吞口水,是她想的那樣嗎?
但是當著女孩子的麵,她沒好意思問出來。
老實說,這女孩真的長得像妖精一樣,許是因為涉世未深,身上卻沒有那種豔俗之氣,但她渾身上下都在無意識地撩人。
好一個蠱係小美人。
不過很可惜,她家裡都是喜歡大家閨秀。
“為什麼這麼著急去見程老師?”瑾裡問。
程老師就是《情.人》的畫者程鬆,按照年齡來看,有可能是這兩人的父親。
她話一出,車裡的氣氛就更冷了。
——
程鬆前段時間不小心摔一跤導致腦出血,經過治療後他神誌是清醒了,但是現在還臥床不能動,雖然家人陪伴在側,他也依舊焦躁不安。
今天有人來探望,說起展館裡那幅臨摹得一模一樣的畫,程鬆來了興趣,想要看一下那臨摹畫。
於是才有買畫這一出。
醫院病房裡,程鬆靠著床頭,一臉肯定,“這就是我畫的,畫裡是你們奶奶年輕的時候,而且這一小塊顏色不太和諧,是我後來不小心滴水在上麵,暈染開後才變成這樣子。”
“爸,那你再看看這幅?”程清畫亮出另一幅。
這下程鬆愣住了。
程鬆看半晌,默默無語,單單看畫的話,他自己竟也分不清。
“是個小姑娘?確定不是跟我一樣的老頭?”程鬆不相信這是一個在校學生畫的,“我能不能見見她?”
說到這兒,他的語氣已經歡快起來,就是臉色還是有點憔悴。
程清畫看向身後的弟弟,不得不給他豎起拇指,他竟然想得那麼周到,未卜先知把小女孩給帶過來。
醫院走廊,瑾裡坐在長椅上,左右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