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這個家裡頭,自己唯一不討厭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二堂哥了,雖然他脾氣壞了點,人愛躲懶了些,甚至對她也愛答不理,可比起慣愛欺負指使她的那些個堂兄弟姐妹們來說,二堂哥還算是個好人,最起碼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力所能及的時候,順手的時候,他還是會幫她一幫,護她一護。
這樣的二堂哥她是感激的,當然也還算是了解,自然就很清楚,按照她二堂哥的尿性,自己要是真把二嫂給撞傻了,就昨晚二哥維護二嫂的架勢,宋夏荷簡直不能想象自己的悲催結局。
從不認為自己能鬥得過宋興林的宋夏荷急的差點想哭,忙一邊嘴裡驚慌的碎碎念,一邊卸下背著的背簍,伸手就要來扶於蘇。
也就是等宋夏荷伸手過來扶她,嘴裡還接連的關切喊著二嫂你還好不好的時候,於蘇這才後知後覺,感情對方嘴裡的二嫂是在喊自己。
好嘛,她還是個寶寶,完全沒做好準備。
眼下反應過來,於蘇也覺得很社死尷尬的不行,忙順著宋夏荷伸來的手順勢站起來,才站穩就連蹦帶跳的急急避過對方試圖過來檢查她是否安好,還要幫她拍屁股上浮塵的手,於蘇連連搖頭擺手。
“我沒事,我沒事,你……額,內個,妹妹,我真的沒事。”
彆看她人是進了宋家門,可宋家卻沒有正兒八經的組織見麵,說是會讓自己逐一認一認人,小相公又更是把他的家人防備的緊,也沒有說要給自己介紹一下他的這些個兄弟姐妹,這就導致自己就認識老宋家愛鬨妖的這幾個,至於小相公的平輩,除了死炮灰宋興山,還有黃鼻涕外,其他她都不怎麼熟。
她連男娃都不熟,女娃就更不要提。
大家也就是一起在上桌吃過幾頓飯,麵熟,知道對方是小相公的妹妹,卻不知道是哪個妹妹又排行第幾,於蘇隻得果斷的都喊妹妹。
驚慌關切的宋夏荷聽到於蘇說沒事,她高懸著的心這才落地,粗糙且布滿老繭,連指甲都已經被各色豬草染的青紫的手連拍著自己的心口。
“哎呦,可嚇死我了,二嫂你沒事可太好了,幸好幸好二嫂你沒事,要不然我二哥肯定會發飆,到時候我可慘了……”
得,由此可見,她家小相公真沒愧對對他的描述,連眼前這個自己看了都有點好感的堂妹都怕他,真是厲害了我的兄弟。
宋夏荷感慨著,見她家二嫂撐著雙手來回拍打完自己的屁股後,轉身就去撿跌落在旁的竹筐,看到裡頭的東西,伸手上來想要幫忙的宋夏荷有心彌補,忙關切的問。
“二嫂你是要去洗衣裳嗎?”
於蘇點頭,應的清脆,“對呀。”,正好的她還不知道洗衣的地方,於是就問,“妹妹,你知道洗衣的地方嗎?”
這個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可是滿山村土生土長滴人,宋夏荷想都不想的點頭,“我當然知道,隻是二嫂,你就這樣去洗衣?”
於蘇不解,什麼叫就這樣去洗衣?難道自己洗衣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上輩子的生活小白,這輩子又從未乾過家務的於蘇,根本不知道洗衣竟然還要帶配套設施,在她想來,洗衣不就是用水洗一洗就好的嘛,哪有那麼多的講究。
結果宋夏荷看到她的懵模樣看,辣妹子忍俊不禁想發笑,莫名的她就想起大伯娘,二嬸,還有自家娘她們,經常私下裡議論嘀咕的話。
她們都說,那位恩公阿爺是個大話佬,為了把掃把星,阿不,是為了把二嫂嫁入他們老宋家,整日就誇口說,她二嫂是富貴好人家裡出來的女兒,讀書認字,算賬掌家,針織女紅樣樣都好這些都是假話。
以前娘她們一口咬定恩公是騙子她就狐疑來著,眼下見
二嫂這般,莫名的,宋夏荷就覺得恩公阿爺沒說假話。
就她二嫂這模樣,還有她那嫩生生的小手板,一看就是沒做過粗活的,這不,她怕是以前連衣裳都沒洗過,要不然,不會連洗衣要拿搗衣棒跟茶枯都不知道。
可憐的小二嫂哦,要不是家破人亡,家道中落,她怕是在閨中的時候還有丫鬟婆子伺候呢,宋夏荷心裡連連腦補感慨。
於蘇萬萬沒想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她這個夫家妹妹就腦補了這許多,她要是知道眼下對方心中所想,一定會使勁的嗬嗬嗬。
什麼算賬管家?什麼針織女紅?說的是她嗎?那不是開玩笑的嗎?
被眼前人同情唏噓的眼神盯的發毛,於蘇試探性的開口,“那個妹妹……”
她想問妹妹啊,洗衣裳到底要怎樣洗來著,宋夏荷卻直接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的問話。
“二嫂啊,衣裳不是這麼洗的,我們農家人做活多,身上汗重,衣裳臟,光靠手搓清水漂可洗不乾淨,你得帶上茶枯,還得帶上搗衣棒,不能就光拿著衣裳去溪邊。”
“哦……”,原來如此,於蘇忙受教的點頭,“那家裡茶枯跟搗衣棒在哪?妹妹能幫我拿下下嗎?謝謝你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