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眉鼠眼就不服,很是不客氣的朝著於蘇呸了一口,大言不慚。
“不怕實話告訴你們,老子我跟大哥老早就試過這法子啦!在發大水的第一晚就試過啦!可惜根本不行!
他奶奶的,你以為誰都跟你們倆小東西一樣運氣?那辣麼大的水,漲的辣麼快,風雨辣麼急,四處還黑漆漆的,你們他娘的倒是走了狗屎運,不僅能找到遮雨的油氈布,特麼的還能找到那麼老長的麻繩。
可憐我跟老大,在水裡泡了一晚上,至多就撈了點箱子,跟些不值錢的木頭板子、棍子啥的,老子倒是想紮個筏子去北山呢,可沒有繩子老子拿什麼紮筏子?啊?難不成用老子的身子去固定嗎?”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
可惡的,他先前還想著去偷,咳咳咳,是拿,是不動聲色的去拿這該死的倆小毛孩的繩子來用用來著。
結果他瞄了好久,盯梢了好久,這倆狗逼小玩意竟是立刻就把那繩子給用了不說,那窩棚底下還有個穿著公差服的他們的老熟人,那還偷,額,拿個屁呀!
所以咯,都熬著唄,屁的離開。
於蘇聽到賊眉鼠眼如此一說,她倒是了然了情況。
不過沒有繩子的事情……
於蘇想通什麼,當即不示弱的朝著賊眉鼠眼回敬了一口吐沫。
“呸,我看是你丫的自己不中用,腦子笨,便是沒有繩子,你不是還有衣裳麼,你可以把衣裳脫下來,撕成布條子當繩子用呀!”
全副身家就隻有身上這身衣裳的賊眉鼠眼,聽到於蘇如此狼虎之詞,下意識雙手交叉緊緊抱住了自己,看著於蘇就跟看正調戲娘家婦女的惡霸一樣,賊眉鼠眼謹慎後退,“你,你!老子就這麼一身衣裳,撕了就沒啦!”
是啊,眾人不住點頭。
他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且當日逃的太急,根本沒多帶什麼細軟,衣裳好多人也就隻有身上這套把兩套,未來的日子還不知會如何,哪怕衣裳被雨淋的濕了乾,乾了濕,可又有誰舍得糟塌?
眾人犯難嘀咕議論之際,下頭見城牆上情況不好,生怕女兒出意外的李茂山,早就趁著注意力不再自己身上的時候翻上牆來。
見女兒被眾人圍著,李茂山關心的大步上前,強勢撥開人群朗聲道:“大家也彆怕,若是隻缺繩子,某可以想辦法,某一會回去就給大家弄,彆的不說,山上藤藤蔓蔓多的是,某帶著族人後生給大家砍多多的來,不怕不夠用。”
眾人大喜。
“真的嗎?真的嗎?那就謝謝你了後生。”
“對對對,謝謝你,謝謝你啊大哥。”
“謝謝,謝謝,大哥你快去快回啊。”
事情就算是這麼暫時定了下來,唯獨有一條,眾人都有些個不樂意,就是李茂山提出要先帶於蘇他們走的事情。
大家是生怕李茂山帶走了人就一去不回,沒法子,他們便隻有退了一步。
於蘇跟宋興林是不可能讓倆乾哥哥代替他們留下來的,在他們的堅持與勸解下,於蘇才勉強讓氣呼呼的乾爹跟哥哥們,儘量帶走了城牆上最需要幫助的老弱病殘,比如馮家祖孫,比如那八個月的孕婦,比如那婦人跟病重的孩子……
等目送四架竹筏子遠去後,城牆上所有的人,哦不,是北城牆上,以及離著北城牆上近的東西兩側拐角上的災民們,在知道了眼下的情況後也紛紛跟著動了。
大家為了早日逃離這座孤島,好多人都自發的動了起來,開始在水裡儘可能的打撈能當浮船的東西;
有那水性好的,見水麵上競爭太大,為了一截子木頭,人腦袋都能打成狗腦袋,他們爭不過,乾脆的便三五結對,一個猛子紮到水下的城中,倒也成功的讓他們得了好多的物資;
實在不行,想法子把周遭便處泡水裡的屋子門板啥的卸下來,兩三塊拚起來就能當浮船使了,還好用;
得虧西南這邊的屋子,十有八九都是木製結構的,彆的不說,浮木還是管夠的,更彆論城外的洪流上,還有從上遊被接連不斷衝下來的木頭、屋架子、木製家具等等等等……
眾人忙碌之時,於蘇他們也沒閒著,這會子天也不下雨了,等乾爹他們帶來可綁紮的藤蔓後,他們也會離開,頭頂的棚子就沒有必要了。
於蘇乾脆指揮著宋興林把棚子拆掉,把繩子貢獻了出來不說,油氈布也一並貢獻了出來。
不僅如此,怕到時候藤蔓不夠用,於蘇又果斷把自己撿到的那三床被子也給絞成了條,拿出來先給趙捕頭還有宋興林拿去紮筏子用了。
一時間,城樓上眾人乾的熱火朝天的,竟是一掃先前的絕望與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