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的時候,於蘇怕錯過,早早的就出門來到考場前等候,大哥於保宗不放心自家妹子,留了妻子在家打招呼,自己駕著馬車陪著妹妹一大早就出發到了考場前。
跟兄妹倆一樣的有心人有很多,得虧他們來得早,車子倒有地方停。
兄妹二人這一等,就從清早等到了午後,中午餓了,兄妹倆也沒家去,就近買了點吃的墊墊肚,車上於蘇一大早準備好的一瓦罐雞湯,也被她架在小炭爐上熱了再熱,直到午後,考場禁閉的大門才吱呀一聲從裡打開,不多會就有考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聽得動靜,於蘇欣喜,忙忙朝著大哥丟下句,“大哥我去前頭看看去。”,沒等於保宗喊人,於蘇就竄下了車,靈活如魚一樣越過人群鑽到了考院大門前,墊著腳的往考院裡頭張望。
倒也沒讓她久等,沒多會,一群擠擠挨挨的考生中,於蘇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宋興林畢竟武功高強,經過五日的折磨,又有於蘇愛心餐點打底,人除了累了點,蔫吧了點,倒是還好。
王水生就不一樣了,哪怕也是個乾慣了農家活計的少年,經過五日非人折磨,加之倒黴催的還攤上個不安穩的鄰居,隔壁那一間鬨妖,也不知在狹小的考棚忙啥玩意,大晚上不睡覺,整宿整宿連帶吵得他也睡不好。
說真的,若不是有弟妹提前的模擬考給摧殘過了,要不是有弟妹一大背簍的食物打底,他這一回恐怕是頂不到最後的。
這不才考完,他頭發暈,眼發花,腳下都跟踩了棉花一樣的打飄,要不是有宋師弟扶著,王水生覺得自己得爬著出來。
“宋師弟啊,這回真是多謝你跟弟妹了。”
“唉,王師兄說的哪裡的話,你我同窗,本就該相互照應扶持,再說了,來時我二妹……”
“小哥哥!王師兄,這邊,這邊……”
扶著王水生出考場的宋興林還待再說,門外人群中就有一道他日思夜念的身影蹦躂著,努力的朝著他們揮手呐喊。
宋興林也不再多話,扶著王水生就往於蘇那邊趕。
看到過來的兩人,特彆是一副要掛掉模樣的王水生,於蘇傻眼,“小哥哥,王師兄他怎麼?”
王水生聞言,有氣無力的苦笑一聲算是招呼,宋興林也來不及多解釋,考院外頭擠呀!
忙一手扶著王水生,一手抓上於蘇的胳膊,努力擠開人群,把二人往外頭帶,一邊走,還一邊解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魚魚,我們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嗯嗯,好噠,我們先離開,小哥哥走這邊,大哥趕著馬車在前頭那裡等著我們,我們這邊走。”
於蘇指路,宋興林護著前後二人忙往大舅兄所在的地方擠。
好不容易擠開密集的人群來到車前,於保宗看到人,老遠的迎了過來,見到妹婿手中扶著的王水生,連於保宗都詫異了,“王兄弟,你這是?”
王水生再次苦笑一聲,朝著於保宗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宋興林忙道:“大哥,王師兄這次運氣不好,分到的考棚隔壁有個熊貨,自己緊張的一宿一宿不睡覺,還不停的鬨出動靜吵得王師兄也睡不好,這不,熬了五日,堅持考完,他人卻頂不住了。”
於保宗了然的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以王兄弟的體格,考五日還不至於如此。”
見大哥他們還在說話,已經先一步蹦躂上馬車盛雞湯去的於蘇,掀開車簾忙招呼人,“好了大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的都上車吧。”
車前的三人這才忙著上車。
郎舅二人合力把王水生攙扶上車,宋興林跟著跨入車廂,一進來,迎接他的就是一碗冒著熱氣的黃澄澄的雞湯,裡頭還有根整翅跟雞大腿。
“這是?”
於蘇強勢把碗塞宋興林手裡,仔細的合攏小炭爐上陶罐的蓋子,回頭看著端著碗還愣神的宋王二人催促。
“喝呀,怎麼不喝?小哥哥,王師兄,你們都趕緊喝了,這是我一大早殺的雞燉的,裡頭還放了補藥,正適合眼下的你們,趕緊的喝了,罐子裡還有,喝完再給你舀。”
於蘇這麼一說,也著實是累著了的宋王二人也不矯情了,謝過於蘇,二人埋頭乾湯。
這時外頭也跟著上了車的於保宗拉上韁繩,朝身後車廂喊了一聲坐穩出發了,馬車便緩緩行動起來。
好不容易擠過考院前的這條擁堵的大街,拐到彆的道上後,街上的情況才好了許多,正巧車廂裡二人也滿足的一連喝了好幾碗湯水,乾光了瓦罐裡的雞湯,於保宗得了妹妹的話,鞭子一揮,趕著馬車就小跑了起來。
抵達他們租住小院的時候,守在院內外來回踱步的阿月,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急,一聽到外頭熟悉的馬車聲,阿月便開了大門,急急的迎了出來。
馬車剛停穩,阿月就迎了上來問。
“阿宗哥哥,一切順利嗎?大家都沒事吧?你們怎麼這麼久才回……”,阿月上來就關切丈夫,了解情況,結果話到一半,看到被妹婿率先攙扶下來的王水生時,阿月愣了愣,指著王水生,“阿宗哥哥,王兄弟怎麼這幅樣子?”
王水生聞言,又是一聲歉意的苦笑,隨後下來的於蘇趕緊跟自家嫂子解釋,“阿月嫂嫂你彆問了,也是王師兄倒黴,考棚分的不好,這不歇菜了,嫂嫂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進屋去再說吧。”
阿月反應過來,連連點頭,“看我!走,先回家,對了,小妹,還有妹婿,我在廚下燒了兩大鍋的熱水,灶上的飯菜也一直溫著,妹婿跟王兄弟是先洗漱還是先用飯?”
扶著王水生下車的宋興林急忙謝過阿月,“多些大嫂掛心,我跟王師兄來時路上喝了許多雞湯,並不餓,我們還是先洗漱吧。”
“那也成,我這就去給你們打水。”,阿月也知道這大嶽朝的科考磨人,也不多話,看了丈夫一眼,轉身就拉著妹妹去忙活去了。
宋興林與王水生享受著家人的溫馨照顧,二人終於考完,心下一鬆,在屋子裡洗澡,洗著洗著竟然睡著了,還是忙著擺飯的於蘇覺著不對,喊自家大哥這麼進屋一看……身為眼下唯一還醒著的男士,隻能是於保宗受累的把兩條死豬擦乾,穿衣,搬床上。
宋王二人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