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渢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腳步一轉，回到霍遲旁邊，稀奇道：“真一起啊？”
霍遲沒有回應阮渢的視線,後背再次緊繃，聲音很輕：“可以破例一次。”
“不怕我動手動腳，占你便宜？”阮渢的惡劣心思上來了。
“不可以。”霍遲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悶沉,“就隻能一起泡澡，其他的不能做。”
阮渢看霍遲這麼緊張，還是說道：“我就隨口說說，你快洗吧,水要冷了。”
說完，阮渢離開浴室，留霍遲一個人在裡麵。
阮渢就坐外麵沙發上等著，等霍遲泡完澡後，自己也進去衝了個澡。
洗澡換上睡衣，阮渢出來的時候，看到霍遲已經在床上躺好了，床上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阮渢掀開另一邊的被子鑽進去，感歎道：“洗完澡還是舒服啊。”
床上兩個枕頭是靠在一起的，又是隻有一床被子,阮渢躺進去的時候下意識朝霍遲那邊靠了靠,不小心肩膀碰到了肩膀。
霍遲側身避開，又指著兩人枕頭中間的那條分界線,說：“一人一半,不能過線。”
“行。”阮渢讓著霍遲,稍稍往外挪了挪,沒有超過那條線,“那我關燈了？”
霍遲應了聲，蓋好被子。
關上燈後，房間裡一片漆黑，隻有微弱的呼吸聲。
也許是因為晚上喝了奶茶，阮渢還睜著眼，沒有睡意。
空氣中傳來淡淡香味，是從霍遲身上那邊散發出來的。阮渢忍不住朝霍遲那邊靠了靠，說：“你身上好香啊。”
霍遲還閉著眼沒說話，像是睡著了一樣。
隻不過原本平靜的呼吸，卻是有一瞬間的紊亂。
“不像是沐浴露，我們用的是同款……”阮渢還在那研究香味來源，不知不覺又湊近了一些，幾乎快要靠到霍遲頸間。
隨著阮渢的靠近，霍遲的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線，白皙的脖頸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好在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人發現。
“是那個泡澡球的香味？”阮渢輕輕嗅了嗅，低頭時，鼻尖不小心蹭到了霍遲的肩膀。
霍遲緩緩睜開雙眼，嘴唇微動。
“過線了。”略帶沙啞的少年嗓音響起。
阮渢這才注意到過線了，隻好回到自己的枕頭上，“就過線了一點點，沒關係。”
“有關係。”
霍遲的聲線有些低，聽起來和平常不一樣。
“泡澡球還挺好聞。”阮渢嗅著空氣中淡淡香味，突然就有些餓了。
大晚上的，阮渢越聞越餓，不知不覺說了出來：“要是能咬一口就好了……”
霍遲的呼吸徹底亂了，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指尖蜷縮。
緊接著，阮渢話題一轉——
“明天好像是雯雯請客，中午可以吃頓好的了。”阮渢語氣雀躍。
曖昧氣氛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霍遲的眉頭皺了起來，莫名有些生氣，說：“你就想著吃。”
阮渢下意識接了句：“我不想著吃，那想什麼？”
“你還想彆人！”
阮渢喊冤：“沒啊，我還能想誰？”
“雯雯！”霍遲氣得徹底沒了睡覺的心思，“你怎麼能在床上喊彆人的名字！我都睡在你旁邊了！”
“我就想了下明天中午吃什麼，剛好想到明天是她請客啊。”阮渢過去，在霍遲身上輕輕拍了幾下，試圖哄一哄。
“你們兩個一起吃飯！”霍遲更氣了。
“她請我們所有人。”
“你們天天一起拍戲，還要請客吃飯！”霍遲又想起了陸仁嘉上次說的那些話。
“拍戲是工作，請客吃飯也是大家一起吃啊，有人請客我肯定高興。”阮渢給霍少爺順順毛。
霍遲半張臉都陷在枕頭裡，悶聲道：“你就想著她，天天想著她。”
“隻要有人請客，不管那人是誰我都會想一下的。”阮渢試圖講道理。
霍遲聽不進去，轉過身子背對阮渢，“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了。”
阮渢在霍遲後背上戳了戳，問：“真不說話了？”
“今天不跟你說話。”霍遲試圖冷戰。
阮渢被霍遲的小學生式冷戰逗笑了，問：“那你什麼時候再跟我說話？”
“反正今天不說了。”霍少爺態度很高冷。
“行，那我明天再找你。”
阮渢幫霍遲捂好被子，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睡了過去。
*
隔天，阮渢早早趕去片場。
因為場地條件有限，主演化妝都是在同一個化妝間。
就在阮渢做造型的時候，看到坐在自己隔壁的許雯雯接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許雯雯就是一頓轟炸：“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之前說我不是你女朋友，現在又找我和好？你這什麼邏輯？”
安靜幾秒過後，許雯雯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冷笑一聲。
“你和沈芸棠那點破事誰不知道？那天你不還是帶她去酒店了？真當我傻啊。”
那天傅臨帶走沈芸棠的事情雖然被壓了下去，不過在圈子小範圍內還是傳開了。
“意外？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我說了，我們沒可能了！”
說完，許雯雯乾淨利落掛了電話。
可掛了電話之後，雯雯臉色還是很差，胸膛上下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到了。
一旁的助理勸著：“雯雯姐，彆氣彆氣。”
“神經病。”雯雯將手機扔回桌上。
“不氣不氣，下一個更好！”助理思索一番，想了主意，“雯雯姐要不要去廟裡轉轉？可以放鬆放鬆。”
“寺廟嗎？”雯雯被勾起興致。
“這邊有個緣靈寺，我去年剛分手的時候就來過一次，本來心態很崩的，在廟裡逛了一圈，突然就看開了。”助理勸著，“到廟裡轉轉，也可以靜心嘛。”
助理跟雯雯聊起了寺廟的事情，連帶著坐在旁邊的阮渢也聽了個全程，知道本地山上有個寺廟，可以過去散步靜心。
做好妝造後，阮渢先過去拍戲。
上午的戲份都是和女主的對手戲，因此拍戲的時候，阮渢和許雯雯都是待在一起的。
等到中途休息，阮渢先回休息室，一推門，就看到霍遲坐在裡麵。
“早上吃東西了沒？”阮渢過去，坐在霍遲另一邊。
“吃過了。”霍遲聲音很低沉，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阮渢正在看劇本，沒察覺到異常，說：“水管已經修好了，看你今天晚上是睡我那邊，還是睡昨天那個賓館，都可以。”
霍遲微微垂下眼，說：“賓館睡不好。”
“我看你昨天睡得挺好啊。”阮渢彎著眼，淺淺笑著，“我早上起來的時候，你都睡那麼沉。”
按照以往的習慣，霍遲這個時候都會反駁一兩句。
可今天霍遲卻是沒有說話，精神怏怏，很是反常。
阮渢也察覺到了，放下劇本，朝霍遲那邊靠了靠，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霍遲這才抬頭，說：“我做了個夢。”
阮渢猜測：“是做噩夢了？”
“嗯。”
阮渢以為霍遲是做噩夢才心情不好，安撫：“沒事，醒來忘了就好。”
可能小朋友都是這樣，連做噩夢都會被嚇到。
霍遲含糊應了一聲，沒再開口。
阮渢沒在休息室停留多久，就要繼續出去拍戲，一直到中午才有午休時間。
劇組的午餐是被許雯雯包了，特地在大飯店訂的餐，改善劇組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