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從耳朵根一直蔓延到臉頰邊,不知道是熱出來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阮渢也注意到了,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問:“是不是熱啊?衣服太厚了嗎?”
霍遲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導演那邊喊開拍了,阮渢隻能將耳扣重新夾在耳朵上,說:“還有幾場,你先忍下吧。”
霍遲跟著阮渢回到片場中間,好不容易等到收工,第一時間摘下耳扣,再也不戴了。
阮渢換下戲服,一邊朝霍遲道:“我送你回去吧,順便幫你把東西弄過去。”
現在霍遲還住在阮渢的宿舍裡,一些東西沒有搬過去。
“不去。”霍遲毫不猶豫拒絕。
“我那房間太小了,反正小張連房子都收拾好了,住大房子不好嗎?”阮渢試圖講道理,“小張不是還帶了一些文件,說是要讓你看看嗎?”
這次小張過來,主要也是為了解決霍遲工作的事情。
上麵的大老板要求霍遲回去,偏偏小老板霍遲一直不肯回去,還跑來偏僻劇組探班。小張夾在中間兩頭為難,就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將實習的一些文件資料帶過來,讓小老板在劇組的時候多看一看,了解公司情況。
“不看。”霍遲還是不太情願,拒絕實習,能拖一天是一天。
“小霍總怎麼這麼懶啊?”阮渢笑了聲。
放在平時,霍遲聽到阮渢說自己懶,肯定要反駁一兩句。
可偏偏“小霍總”這個稱呼聽起來太順耳,最終霍遲還是應下來,去了小張安排的那套新房。
新房就在片場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區,雖然也比較舊,不過四周環境好一些。
小張都已經安排妥當,把霍遲的專用生活用品都安排好,客廳和臥室也都重新布置了一遍,就是客廳裡還有個監控沒有拆。
“這個監控是房主以前安的,用來監督小孩寫作業,已經關了。”小張解釋。
原房主平時工作太忙,就把家裡的小孩交給長輩來帶,有時候想監督小孩寫作業,就在客廳裝了監控,這樣上班時間也可以看看小孩在家裡情況。
“監控?”阮渢打量著牆上攝像頭,又看了看旁邊的霍遲,隨口說了一句:“那要是你在客廳看文件,我在片場拍戲的話,是不是可以就在手機裡監督你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霍遲抬眼看了看攝像頭,好像也沒有那麼礙眼了,便朝小張道:“不用拆,繼續開著吧。”
“啊?”小張愣住了。
霍遲又找阮渢要來手機,遞給小張:“把監控連手機上,開著。”
“好的。”小張接過手機,立馬下軟件連設備去了。
一頓折騰過後,阮渢的手機上已經裝好家庭監控軟件,客廳的攝像頭也重新開啟了。
阮渢登上那個軟件,還真的在手機裡看到了監控畫麵,稀奇道:“真給我看啊?”
“嗯。”霍遲依舊矜持。
於是等到第二天,阮渢在片場休息時,一打開手機監控,就看到了乖乖在客廳看文件的霍遲。
霍遲坐在客廳的書桌前,桌上是筆記本電腦,手邊放了厚厚一堆文件。
隻不過霍少爺不愛工作,看文件沒幾分鐘就開始摸魚,時不時玩會手機,或者是趴在桌上發呆,就跟那些上課時偷偷走神開小差的學渣一樣。
阮渢盯著監控看了一會兒,還是給霍遲發了消息。
【阮:還在摸魚?】
剛好監控裡的霍遲正在玩手機,一下子就收到了阮渢消息,隨即慢吞吞抬起頭來,看了看攝像頭方向。
也許是知道阮渢正在隔著屏幕看著自己,霍少爺終於收斂了一些,放下手機,握著筆,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霍少爺裝模作樣的時候還挺像那回事,如果不是阮渢發現霍遲盯著第一頁看了十分鐘還沒翻頁的話,差點就被糊弄過去了。
沒辦法,監控畫麵的清晰度太好,第一頁總共就那麼短短幾行字,霍遲看了那麼久,一直不翻頁。
阮渢看著手機裡的畫麵,有些無奈。
可能對於嬌貴的霍少爺來說,能裝模作樣糊弄一下,都算是很不容易了。
阮渢暫時關了監控畫麵,繼續去拍戲。等到晚上一收工,就去新房找霍遲去了。
霍遲看到阮渢來了,將阮渢帶到書桌前,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說:“我看了兩本文件。”
霍遲的尾音微微上揚著,像是在等大人誇獎的小孩一樣。
阮渢看著那兩本薄薄的文件,估計加起來也才十多頁,不過還是誇獎道:“真厲害。”
聽到誇獎,霍遲臉上的神情更愉悅了,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阮渢的後續,略微不滿,問:“沒有獎勵嗎?”
阮渢笑了,以為霍遲是要禮物,問:“你要什麼?我買給你。”
霍遲垂下眼,視線落在阮渢手上,看著那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沒有明說,低聲說了句:“耳朵不舒服。”
“不舒服?耳朵還疼?”阮渢湊近看了看,感覺耳朵看著還挺正常,沒有紅。
“不舒服。”霍遲靠近,略微低下頭,好方便阮渢摸耳朵。
耳朵是溫熱的,不過阮渢的手指比較冰,帶著一絲涼意。在被碰觸到的一瞬間,霍遲無意識動了動,似乎有些不適應。
直到那隻冷冰的手覆在耳朵上,溫熱和冰涼碰觸。
冰涼並沒有中和耳朵的溫度,反而讓溫度越來越高,連空氣中都似乎帶上了燙意。
霍遲的呼吸有些亂了,緩緩抬手,指尖虛虛搭在阮渢後背,沒有用力碰觸,就隻是矜持地抓住衣服布料。
阮渢還在認真揉耳朵,本來還好好的,結果摸著摸著,看到耳朵又紅了。
“怎麼又紅了?”阮渢收回手,還是不亂碰了。
霍遲沒有說話,盯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再看看文件吧。”阮渢拿起桌上的文件,遞到霍遲麵前。
也許是因為剛剛被摸過耳朵,現在的霍遲格外好說話,乖乖看起了文件。
可惜沒幾分鐘,霍遲就原形畢露,又開始走神了。
十分鐘後,霍少爺徹底放棄,將文件扔回桌上,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套麻將牌來,很感興趣。
霍遲沒打過麻將,阮渢在旁邊幫忙碼好麻將,簡單教了教規則。
兩個人打不了麻將,就算加上小張也才三個人,還缺一個人不夠。
阮渢一邊玩麻將牌,一邊看手機,剛好看到群裡的通知,小區又停水了。
停水很不方便,群裡的人都在抱怨,本來還有人想去住賓館的,結果周圍的賓館也住滿了。
這兩天附近又來了個小劇組取景,一下子就把賓館訂滿了,其他人訂不到位置。
阮渢看著群消息,一刷新,就看到雯雯在群裡也發了一句。
【雯雯:賓館住滿了,哪裡還能有水洗個臉?我妝有點厚,不好卸】
雯雯今天拍的是夜戲,估計是剛下戲沒多久,還沒卸妝。
阮渢又看了看桌上的麻將牌,朝霍遲道:“小區又停水了,雯雯找人借水洗臉,要不喊她過來洗個臉?還能湊一桌打麻將。”
“雯雯?”霍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是在思考,又看了看手裡的麻將,最後還是同意了。
於是阮渢私聊雯雯發了消息,還說了打麻將的事情。
沒多久,雯雯就過來了,還特地帶了資金。
“我剛換的一塊錢,不算聚眾賭博。”雯雯從包裡拿出一堆現金,全是一塊錢。
打麻將不算錢就少了點意思,可要是賭資太多就是聚眾賭博。之前就有幾個明星私底下打撲克牌,結果賭資太大,算聚眾賭博了。
雯雯很謹慎,乾脆全都換成一塊錢的賭資,玩起來也方便。
“我先去洗個臉。”雯雯將賭資堆到桌上,先去洗手間卸妝去了。
阮渢碼好麻將牌,數了下資金,一共八百塊,平分下來剛好每人兩百初始資金。
阮渢分好錢,把小張也喊了過來,三個人坐在桌子前,現在就等雯雯了。
雯雯卸妝稍微有點久,卸完之後就過來了,臉上還貼了一張麵膜,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著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