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剛睡醒,霍遲大腦慢吞吞運轉,記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摸過手機一看時間,離零點還有十五分鐘。
霍遲搖頭,明明困得不行,還是強撐著坐起來,說:“一起跨年。”
“行。”阮渢起身,順勢坐在霍遲旁邊。
霍遲掀開毯子,將毯子分了一半給阮渢,兩人肩膀貼肩膀靠著,一起看電視。
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隻有電視裡傳來的主持人聲音——
“進入到最後的跨年倒計時!我們一起倒數!”
隨著倒數聲,零點到來。
電視裡傳來煙花聲音,鏡頭移到舞台上方,無數煙花在黑夜中綻放。
阮渢是早就知道有煙花環節,不過彩排的時候沒看過煙花,感慨道:“原來這麼好看啊……”
霍遲望向阮渢,下意識問了句:“煙花很好看?”
“好看啊。”阮渢還在看著屏幕上的煙花,點了點頭。
客廳裡沒有開大燈,就隻開了暖黃色的小燈,照在阮渢臉上。
阮渢又是剛從晚會現場趕過來的,臉上的舞台妝還沒有卸,被光照到的時候,眼角處一片亮閃閃的,襯得更好看了,像是在發光一樣。
霍遲盯著阮渢的側臉,一時沒辦法移開視線。
明明夜間氣溫那麼低,可霍遲卻感覺到室內溫度好像變高了一些,身體又在發燙了。
霍遲忍不住動了動指尖,不經意時,指尖碰到了阮渢的手。
阮渢還在看晚會,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觸感,於是順勢碰了碰霍遲的手,驚訝道:“你的手這麼冰?很冷嗎?”
阮渢連忙將身上的毯子多挪過去了一些,握住霍遲的手搓了搓,試圖物理加熱。
霍遲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悶沉道:“不冷。”
一點也不冷。
阮渢另一隻也伸過來,覆在霍遲的手背上繼續搓熱,突然說道:“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一個科幻短片,說是隻要兩個人手碰手就會懷孕。”
霍遲低垂著眼,還保持著靠在沙發上的姿勢沒有動。
“所以那個世界的人都很小心翼翼,從來不敢肢體接觸,就怕懷孕。”
說到這裡時,阮渢突然停下來,雙手握住霍遲那隻冷冰冰的手,歡快道:“恭喜你,要懷孕了。”
霍遲這才出聲道:“牽手又不會懷孕。”
阮渢故意調侃道:“那小霍總知道兩個人要怎樣才能懷孕嗎?”
霍遲的呼吸一瞬間變得粗沉起來,一抬眼,就對上阮渢似笑非笑的視線。
阮渢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襯衫,最上麵兩粒扣子沒有係上,領口敞開著的,露出的鎖骨上戴了一條銀色項鏈。
霍遲倉促避開,像是火燒一樣迅速收回手,起身說道:“我要睡覺了。”
在商場上向來穩紮穩打的小霍總,在阮渢麵前卻總是潰不成軍,一個人匆忙躲回房間裡,不出去了。
似乎是受到阮渢最後那句話的影響,霍遲在睡覺的時候,也夢到了阮渢。
夢裡的阮渢和現實裡一樣,在沙發上同樣問了那句話。
不過和現實不同的是,夢裡的自己沒有躲回房間,而是朝阮渢那邊靠過去。
記
夢裡一片昏沉,畫麵一片模糊。
就隻記得掉在地毯上的黑色襯衫,以及鎖骨上的銀色項鏈。
項鏈輕輕一碰,就斷掉了。
……
夢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霍遲起身,第一時間洗完澡,來到院子裡透氣的時候,剛好看到阮渢就在隔壁前院的小餐桌上用餐。
兩家中間就隻隔了圍欄,因此霍遲將隔壁院子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因為昨晚才做了那樣的夢,霍遲一時無法麵對當事人,轉身想要避開。
不過霍遲的轉身還是遲了,阮渢已經看到了,出聲邀請道:“要不要過來吃一點?”
圍欄中間就有個小門,霍遲從圍欄小門通道直接過來,坐在阮渢對麵。
桌上有三明治麵包什麼的,霍遲現在沒什麼胃口,再次朝阮渢望去,視線落在鎖骨上,看到鎖骨空蕩蕩的,似乎少了點什麼。
霍遲問:“怎麼沒戴項鏈?”
阮渢正在看微博新聞,聽到後,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前,解釋:“那個就是裝飾項鏈,戴著好看的。”
霍遲嗯了一聲,不再出聲打擾,可腦海裡總是會不知不覺浮現出夢裡的畫麵。
第一次在夢裡做壞事的小霍總感到良心不安,一狠心,還是主動向阮渢坦誠道:“昨天我夢到你了。”
阮渢好奇,問:“夢到我什麼了?”
小霍總支支吾吾,莫名心虛:“把你的衣服和項鏈弄壞了。”
衣服弄臟了,項鏈弄斷了。
阮渢忍不住笑了,問:“這都能弄壞?項鏈有什麼好玩的?”
小霍總沒有正麵回答自己是怎麼弄壞的,也沒辦法開口回答。
阮渢見狀,乾脆說道:“那條項鏈還在我房間裡,你要是喜歡,我送你。”
“我不要。”小霍總拒絕。
阮渢笑著,說道:“做夢說明睡眠質量不好,小霍總要好好強身健體啊。”
強身健體。
小霍總的呼吸又亂了,再想到昨晚的夢,耳朵根一片通紅。
明明已經控製自己儘量不要去想那個夢,可越是不想回憶,大腦就會自動回憶,想忽略都難。
最終,保守又傳統的小霍總最終決定要對昨晚的事情負責,深深呼出一口氣,朝阮渢道:“雖然是夢,不過我會負責的。”
“負責什麼?”
小霍總鄭重道:“賠你一條項鏈。”
阮渢一開始還以為霍遲是在開玩笑,可一看霍遲神情,發現是來真的。
小霍總行動力很強,直接把阮渢帶到車上,要去買項鏈。
直到被霍遲帶到一家奢侈品店的時候,阮渢都沒緩過來,反複確認:“你確定要給我買項鏈?”
霍遲認真點頭,說:“我弄壞的,我負責。”
店經理是認識霍遲的,連忙將兩位客人帶到裡麵的隔間,在知道霍遲是要買男士項鏈後,連忙拿出珍藏的好貨出來。
“小霍總,這些都是今年新品,您看看怎麼樣?”經理十分熱情。
霍遲眼光挑,看來看去都覺得不太行,總感覺配不上。
可惜時間太匆忙,小霍總又不想等總部調貨,也看不上店裡其他便宜貨,最後挑挑揀揀記,勉強挑了一條簡約款的男士項鏈。
“就這個吧。”霍遲讓經理包起來,刷了卡。
買完項鏈,霍遲又要帶阮渢去買衣服。
“衣服也要買?”阮渢是真的無奈了,“你昨晚到底夢到什麼了?和我打架嗎?”
小霍總不肯正麵回答,不過還是試圖為自己正名:“衣服沒有壞,就是掉地毯上了有點臟。”
在夢裡的時候,那件衣服還沾到了一點彆的東西。
霍遲去了另一家私人訂製店,來不及等定製,在成品區挑了一圈,終於挑出一件款式和昨晚那件衣服差不多的黑色襯衫,同樣打包好。
回去路上時,小霍總還覺得不滿意,歎息道:“這次先委屈你了,時間來不及,隻能買便宜貨了。”
阮渢提著包裝袋,就這麼一件黑色襯衫和一條項鏈,就輕飄飄花了好幾百萬。
明明什麼事都沒乾,就收了這麼貴的禮,阮渢一時良心不安,說:“我把錢轉你吧。”
霍遲沒有收,說:“這些是補償。”
“就隻是做了個夢,然後要送我禮物,待遇也太好了吧?感覺像是被包養了一樣。”阮渢感慨。
“哪有這麼寒酸的包養?”小霍總又不滿了。
就一件破衣服和破項鏈,便宜貨,這也能叫包養?
“不寒酸啊,我很喜歡。”阮渢上前,抱了抱霍遲,“謝謝小霍總,歡迎下次繼續做夢,我好躺著白收禮物。”
霍遲耳朵又紅了,避開擁抱,麵紅耳赤:“輕浮。”
阮渢也注意到了霍遲泛紅的耳朵尖,上前碰了碰,確認沒什麼問題後,還是說道:“可能是你白天太累了沒休息好,才會晚上做夢,這幾天注意休息。”
兩人在院子門口分開,阮渢轉身回到彆墅,順手將包裝袋放到了桌上。
下午時,周晨過來了。
周晨是過來跟阮渢談新劇的事情,一進來就看到桌上的奢侈品禮品袋,好奇看了一眼,問:“你買的什麼啊?”
阮渢靠在沙發上休息,回道:“霍遲送的。”
周晨不知道具體價格多少,不過既然是霍遲送的,肯定不會便宜,忍不住嘀咕道:“你又沒過生日,也沒過節,送你禮物?”
阮渢答道:“他說是補償,就送我了。”
畢竟霍遲以前就是這樣,對夢裡的事情很在意。
雖然他不太清楚這次的夢境內容,不過估計應該跟上次差不多。
上次霍遲就是夢到自己請許雯雯吃飯,這次可能是彆的什麼。
“免費的東西其實是最貴的。”周晨越來越不安了。
“我下次回禮。”阮渢點頭,打算下次過節的時候給霍遲送禮物。
周晨歎息,沒再提這件事,將新劇本遞過去,說:“年後進組,是一部曆史劇,你好好看下。”
阮渢點頭,翻開劇本前幾頁,看完故事大綱和人物設定後,往後麵一翻,剛好看到一段自己的吻戲,於是問:“晨哥,我有吻戲?”
“對,一共三場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