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錄像·B級異洞(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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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薑醒對話的過程中,王山仍然在擺動整個身體,控製整個流水線運行。

他痛苦地迫使自己動起來,不敢停,也不能停。

不知道儘頭在哪裡,就是需要一直前進。

薑醒盯著王山化作的這根控製杆,上麵其實布滿了細小的裂痕,還有一些修補的痕跡。

薑醒的聆聽讓王山很感激,他小心翼翼問薑醒:“你知道廢棄區嗎?”

王山曾經不小心聽過同事們談論,那些人認為廢棄區是破敗、惡心、可怕的代名詞,有的同事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沒想到在這片繁華城市的外圍,還有一個廢墟式的居住地。

王山不敢在他們麵前透露自己來自哪裡,不是因為自卑,而是受不了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

鄙視、同情、居高臨下。

好像他是一條肮臟的蟲子。

王山:“可我就一直在那裡生活。”

王山在對薑醒講述自己的過去,這個行為並不奇怪,因為產生異洞的汙染者往往都是缺乏傾訴的人,精神和心理長久處在雙重壓力中才會被一點一點蠶食。

能夠在異洞裡講述自己,這是一種自我救贖的行為。

薑醒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這時候都會耐心等待他們的後續。

“我曾經丈量過從我家門口到達生活區防禦關卡的距離……是四萬兩千九百二十一步。”王山陷入自己的情緒,喃喃自語,“意味著我需要走滿四萬兩千九百二十一步,才能摸到繁華的生活區。”

“而這僅僅隻是邊緣。”

像王山這種從小生活在廢棄區的孩子,很早就知道階級與不平等。

“起跑線這種東西,其實從出生就決定了它的位置。”

王山在廢棄區讀書的時候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每個人的起跑線都是一樣的。

可是王山想說,這怎麼能一樣?根本不一樣。

那些一出生就在生活區的孩子,出生就得到了全方位的保障,不需要任何努力,就可以理所當然走上想要的軌道。

而他,光是從廢棄區走進生活區,就要付出比彆人多幾倍的努力。

廢棄區的孩子也許一輩子都摸不到鋼琴,這是王山深信不疑的話。

這裡的人努力一生,可能都達不到彆人出生時的起跑線。

王山:“就連我心臟裡的井,還是在我成年之後進入生活區安裝的。”

這是進入生活區需要的兩大必要條件——一種足夠優秀的異能和一個足夠純白的井。

王山還是幸運的,在父母都是E級異能的情況下,他的異能經過官方測評為C等,在生活區的人群屬於中等公民,意味著他在生活區裡能找到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後來,王山如願進入了公司,雖然沒日沒夜的加班累了點,但是工資還算不錯。

王山:“我覺得生活是會慢慢變好的,我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要在生活區買一間房子,位置偏一點都沒有關係,隻要是雛鳥監管的生活區就好。”

因為他知道這片區域代表著安定。

在雛鳥的管理下,絕不會有隨意殺人搶劫的情況出現,生病也能得到及時的醫治。

於是王山兢兢業業,就像一個握在領導手裡的控製開關,永遠都輾轉在開始工作的那個位置,領導不把他撥弄到關閉,他就不能關閉。

甚至脫開領導的手,他也不敢停下。

因為他不知道領導會不會拋棄掉自己這根控製杆。

王山隻能每日都將自己這根手柄擦拭的乾乾淨淨,磨掉了微微凸起的棱角,讓領導能夠握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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