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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血液要被烤乾。
靳長深恢複清醒時隻覺得口乾舌燥,頭昏腦脹。
憑他十幾年沒生過病的經驗來看,他這是發燒了。
燒得還挺厲害,人沒死,正在體驗火化爐的滋味。
額頭止不住地冒汗。
靳長深躺在酒店床上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黴神,以至於招來這麼一位實習閻王助理。
三天前,靳長深用了十幾年的全能助理請假,他老婆生第三個孩子,臨走前推薦了他認識的年輕男孩給他當臨時助理。
靳長深現在十分後悔,他不該看那男孩活潑麵善,就隨隨便便地錄用他。
到陌生的城市出差三天,第一天靳長深就將十幾年來沒吃過的苦,全嘗了個遍。
這位實習閻王助理定飛機票,登機後他發現助理坐的是頭等艙,他這個老板反而在經濟艙擠著。
這就算了,年輕人沒經驗,靳長深很能寬容。
但接機的出租車半路拋錨,助理手機被他自己玩沒電了,借用靳長深手機重新叫車,到了地點才發現網上定好的五星級酒店是路邊小旅館。
要重新定酒店,臨到頭了,才發現助理把他的行李都丟在了機場,靳長深所有的證件都在裡頭。
閻王助理自己的行李箱倒是一件沒少,連機場贈送的飲料瓶都沒丟。
一陣慌亂後,助理聯係好機場,臨時找人把他行李送過來。
在此期間,助理帶著他找了一家飯店吃飯,剛吃完飯,靳長深就因為花生醬過敏,被送到附近醫院掛水治療。
等掛完水,得知行李箱收貨地址出錯,已經被送到隔壁市區時,靳長深已經木了。
他就想看看這位小助理還能出什麼錯。
大不了這間小旅館,他住了!
閻王助理果然是來整頓職場的,名不虛傳。
準備關窗洗澡的靳長深一抬頭,看見閻王小助理開開心心地拖著行李箱奔往對麵真正的五星級大酒店。
老板住小旅館,實習助理住大酒店。
他甚至連裝都不想裝,半點沒有跟老板同甘共苦的覺悟,背影都能看出他的活潑開心。
名副其實來整頓職場的閻王小助理。
要不是靳長深身邊必須跟著人,出租車半路拋錨,小助理羞澀問他借手機時,他就該把人辭退。
靳長深此刻竟然也有種早知今日的懊悔感。古人雲不能以貌取人果然是真理,他就不該因為小助理活潑麵善,就對他寬容信賴。
明天就把他開了!
抱著這樣心理,靳長深洗完澡後便開始睡覺。
沒等睡到第二天清晨,夜裡靳長深就因為發燒體溫過高,自己頭昏腦脹地恢複意識。
他要起床喝水,還要手機買藥。
靳長深下意識往枕頭底下摸手機,半途突然想起,艸,他的手機被小助理帶走了!
這哪是閻王小助理呀,簡直是絕命毒師。
要多絕有多絕。
靳長深沒想到小助理還能更絕。
他口乾舌燥,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喝水,手肘剛撐到床單上,突然聽見了門口擰動門把的聲音。
閻王小助理忘了給他鎖門!
靳長深腦海裡一瞬間冒出無數條有關入住小旅館深夜被殘忍噶腰子的社會新聞。
太慘痛了。
萬萬沒想到他一個大佬,竟然死在了閻王助理的失誤之下。
不可能是有人知道他身份深夜投懷送抱,他都入住小旅館了,但凡有點智商的都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靳長深本人。
床上空無一物,靳長深屏住呼吸,右手抓住枕頭,企圖在歹人接近時,給他致命一擊!
誰想門口的人似乎也不清醒,鎖上門進來後就背靠房門蹲下,不遠處隱隱傳來忍耐的低喘聲。
這是什麼新詐騙方式嗎?
把受害者騙過去殺?
靳長深默不作聲,沒有被歹人這詭異的行為迷惑。果然不過兩秒,歹人便起身踉蹌著往床邊走。
他知道床上有人。
果然是衝著他來的。
靳長深愈加肯定,他腦袋飛速運轉,在歹人靠近床邊的那一秒,拿著枕頭就往歹人臉上捂。
捂不死也能讓人暈眩。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正在發燒的體力,剛跳到一半,身體已經下墜,渾身力氣直接被卸掉。
靳長深隻好臨時轉變方向,把枕頭當繩子,直接勒住歹人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