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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驚唐被帶回了海城。
他發高燒，昏昏沉沉三天後才睜開眼睛。
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蘇歎秦的手臂，讓他把山區的小哥哥帶回來。
蘇歎秦這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他有點酸，蘇驚唐才出去一個多月，又多了一個所謂的小哥哥。
他張了張嘴，許久垂下眼眸，聲音沙啞結巴。
“...媽..媽媽說要..收...收養小哥哥的。哥哥你去幫他接回來吧，這樣媽媽就高興了。”
蘇驚唐眼底帶著濃濃的茫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秦母已經去世，他微微期待抬起頭。
蘇歎秦麵露不忍，沒忍住微微皺眉。
“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蘇歎秦問這個，蘇驚唐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驚懼，他後怕地往後縮了縮，身體微微顫抖。
他再次閉緊嘴巴，嘴唇毫無血色，蒼白的臉上開始冒汗，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剛才清醒的眼眸瞬間無神。
蘇歎秦立刻要去叫人，手臂卻被蘇驚唐死死抱住。
蘇驚唐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嗓音裡帶著哭腔。
“哥哥，哥哥嗚嗚嗚。”
“那個人找她去做...試管..嬰兒，想要生一個沒問題的...孩子嗚嗚。她...媽媽生氣，兩人就吵架，可那個人突然腳步不穩跌倒在地上，瞬間抽搐起來....”
蘇驚唐說話很慢，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媽媽...看見後笑了，說他自作自受，害...害了哥哥跟我，就等死吧。也不讓我管，媽媽高高興興地洗了澡換了漂亮裙子，吃了好多白色的藥丸...”
“我就坐在那兒看，慢慢的，那個人就不動了，媽媽也沒出來....”
蘇歎秦聽到這裡臉色大變。他基本上已經知道當時是什麼情形了。
彆看蘇驚唐眉眼厭厭，說話也又慢又平淡，但眼底後知後覺泛上來的驚恐卻不是作偽。
蘇驚唐那晚該是有多害怕呀。
蘇歎秦從心裡升起一絲怒意，卻又帶著一絲慶幸的悲哀。
還好秦母當時沒想著把驚唐一起帶走，否則他就再也沒有那麼乖巧的弟弟了。
其實蘇驚唐醒之前，法醫已經查過兩人死因。
蘇父是常年飲酒無度引起的大麵積急性腦神經大出血，若當時就送到醫院還有睜開眼睛的可能性，放任不管，在幾個小時之內病人就有可能死亡。
很明顯，蘇父是不幸運的那批。
而秦母是自己吃安眠藥選擇離開人世的，她抑鬱症發作早有預告，但大家都習慣了，誰也沒放在心上。
蘇驚唐精神恍惚滿臉疲倦，他喃喃自語。
“是我害死了他們嗎？要是我...我正常一點啊，他們就不會吵架....”
他的眼中寫滿了迷茫，急切地看向蘇歎秦，祈求一個肯定的回答。
蘇歎秦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不關你的事，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