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搞懂了‘不能離家出走’,卻偷換概念變成‘可以偷溜’,真不愧是彌生。
綾辻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管是背地裡的調查,還是他的觀察,但很多事情都不適合告知在普通社會成長的普通人降穀零。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這個人親身經曆了,接受了,再看情況告知。
彌生是烏丸集團最寶貴的財產,對烏丸蓮耶來說,即便是他所有的產業和權勢加起來,都比不上彌生的存在。因為隻要有彌生,他想要的東西就是唾手可得的。
可彌生不隻是烏丸集團的財產,背後還有另一個勢力。
相互製衡,相互割據,誰都想獨享,但誰都無法辦到。且,在彌生覺醒了能力之後,情況就開始失控了。
他們想要將彌生培養成戰爭機器,但擁有拖油瓶的小家夥,隻會變成一顆隨時能把他們炸成粉碎的核彈。彌生的能力很特殊,他的能力強弱來源於他認知的強弱。
隻要他認定自己是無敵的,那他就是無敵的存在,誰也奈何不了。因此背後的勢力采取的辦法就是培養他的自大,培養他的盲目自信。
可小家夥沒想象中那麼好控製,一開始他住在一棟非常大的莊園裡,身邊有著無數的護衛和教導員,教導他去殺人。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讓他動手,而是讓他認清人命如草芥。
他剛學會走路,就已經見慣了鮮血,見識死亡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甚至不覺得生命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而是極其廉價的東西。上一秒在他麵前生龍活虎的人,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但小家夥,他的厭倦也來得快。他的好奇心,也格外的強烈。所以,他讓拖油瓶殺死了身邊所有的人。來一批,殺一批,還覺得這是很好玩的遊戲。
很快的,沒多久他厭倦這種無止境的殺戮,就被轉移到了綾辻撿到他時的那棟彆墅裡,彆墅裡隻有他一個主人,身邊有一個保姆照顧。這個保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被派到他身邊的人,因為彌生隨時可能讓拖油瓶殺掉對方,連同暗地裡跟著他監視他的人一起。
次數多了,背後之人也掌握了訣竅,他們也沒有那麼多精英的命去填,逐漸的照顧他的保姆就變成了隻有一個不知曉真相的,不屬於背後哪一方勢力的人的存在。
那些人隻敢在附近,遠遠的通過攝像頭去觀察,不敢靠近雷區一步。方圓幾公裡都是被他們買下的,本來隻住著彌生一戶人家,後來小家夥突發奇想,想要有鄰居,想要有鄰裡街坊,才漸漸的有了不知情的人搬進來。
綾辻就是以這種正規渠道去那裡看房的人。也因為無意間碰到了一個合眼緣的孩子,才會在那裡住下。後麵,他又找到了烏丸蓮耶,和他進行了一次交易。
他會負責將失控的寶貴財產,培養成可控範圍內的資產。烏丸蓮耶同意了,並為他引薦了另一個勢力的代表,對方也同意了。
虛與委蛇了五年,等到彌生八歲了,並如另一個勢力所願成為大空奶嘴繼任者後,綾辻才有機會展開下一步計劃——把彌生帶到日本這個國家。
日本是個異能弱國,鄉下小國,但日本同時也住著彭格列家族初代目的後代。綾辻是打算先麻痹了那兩方的神經之後,等彭格列選出了十代目之後,再和其他彩虹之子、基裡奧內羅家族的首領三方合作,一舉將兩方解決。
所以,綾辻需要權力。而他選中的通往權力高峰的起點,就是異能特務科。
這個計劃會在多久完成,決定於彭格列十代目是誰?對方是否有著足夠的器量、擔當和實力,一同背負起守護大空阿爾克巴雷諾的重任。
至於為什麼會把期限定在彌生十八歲之前,是因為……如果十年內不解決的話,他就不乾了。讓拖油瓶自己動手吧!
降穀零長長的吐了口濁氣,雖然綾辻隱瞞了很多關於彌生的事情,但他卻看出了彌生的身世遠比他想象中的複雜。
綾辻道:【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給他找下一個接盤的哥哥。】好哥哥列表拉出來,想接手的人還不少。
“你想多了。”降穀零沒有猶豫就否決了。“他是我的弟弟,從我決定收養他的那一刻開始,不管他原來是什麼人,以後的身份都隻會是我降穀零的弟弟。”
綾辻不置可否,但他不會去潑冷水。他還想繼續維持一下自己在降穀家的形象的。對待同僚那一套不能對待這些彌生承認的家人。
他說道:【降穀,你要不要考慮成為一名軍警?】
降穀零愣了一下,綾辻那邊繼續道:【做一名警察,你的眼界也就隻有這個國家。而軍警不同,前身是警視廳公安和自衛隊,後來為了便於區分,就都劃分為軍警。】
而軍警,掌握的訊息更多,更接近這個世界的真實麵貌。
【你的才能做一名警察太可惜了,你也許不知道,軍警每一年都會去警察培訓學校挑人,他們隻要最優秀的。不是職業組,也不是非職業組,他們要的是能力與身手都是頂尖的那一批。如果你要考警察,遲早會被軍警本部約談。】
“……綾辻君,你是軍警嗎?”降穀零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其他的問題。
【按照正常社會的編製,我是。】綾辻似乎不是很想在這方麵多說,又或者他是故意在賣關子,勾起降穀零的好奇心。也算是很了解對方是什麼性子。【如果你有意向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成為我的助理,按照彌生醬的說法,是頭號跟班。可不要小看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我隻是覺得你的才能方向,做我的助理會很搭。】
很理想的名偵探助理。臟活累活都可以扔給他。
結束了通話,降穀零揉了揉臉,隻覺得大腦一陣陣的刺麻疼痛。一下子接受了太多訊息,腦子裡分析的事情也太多,有點缺氧的感覺。
他需要補充點糖分。
想到屋裡的彌生,又想到綾辻說的話,他努了努嘴,無奈的歎氣。算了,還是哄一下吧。要是小家夥真的跟他見外,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彆看他之前對其他人,還有景光時態度那麼強硬,心裡可揣揣然,可不安了。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打開門,喊道:“我回來了。”
很好,裝出一副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再去哄一下哭唧唧的弟弟。
而下一刻看到的場景,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彌生沒有哭了,他抱著人偶,張開三對翅膀,白色的羽毛在翅膀撲朔間落在地上,消失無蹤。
而除了一個景光嚇得癱坐在地上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淡定。降穀零看了看半空中彆開頭,鼓著腮幫子在生氣的彌生,又看了看其他人。
他抖著手指,指著彌生,問他們:“所以,這才是最大的秘密,對嗎?”
十九年的三觀,啪嗒一聲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