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落荒而逃(2 / 2)

皇帝要回寢殿,這是必經之路,皇帝的軟轎經過樹下時,尹璁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喜鵲。

喜鵲大概是被他抱得痛了,輕輕地叫喚了一聲,這聲音其實微不可聞,但四周實在太過安靜了,天又黑,一點動靜都能引起人們的注意,加上尹璁心裡有鬼,聽到喜鵲叫,嚇得他差點落荒而逃。

“誰在前麵!”

突然,走在皇帝儀仗最前麵的幾個禦前帶刀侍衛喝道,尹璁甚至還聽到了刀出鞘的聲音,他後背的汗毛都被嚇得豎起來了。

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行跡,要不要

馬上離開這裡之時,隻聽底下傳來一道柔弱嬌媚的女聲:“臣妾參見陛下。”

尹璁聞聲偷偷從樹乾後麵探出個腦袋,隻見一緋衣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皇帝的儀仗前,正對著皇帝的軟轎盈盈一拜。

原來侍衛們發現的不是他啊……尹璁呼了一口氣,又躲了回去。

這時,尹璁又聽到一道不男不女的尖細嗓音問道:“前邊是哪個宮的妃子,為何入夜還徘徊在禦花園,衝撞了聖駕,該當何罪。”

女子柔柔道:“回陛下,臣妾是永泰殿楊充容,因在禦花園賞菊太過入迷,誤了時間,又忘了回去的路,才驚擾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楊充容說完,便跪倒在皇帝的儀仗前,大有皇帝不發話,就不起的架勢。

那麼多人在樹下,尹璁動也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隻能被迫看一場好戲。

隻見禦前公公畢恭畢敬地撩開皇帝軟轎的簾子,從轎子裡探出半個明黃色身影,夜色中尹璁看不清乾德帝長什麼樣,隻覺得乾德帝高大異常,給人一股壓迫感。

他想起來胡美人跟他說,乾德帝身上有著真龍之血,生母又是北方遊牧族的女兒,身高足足有九尺,威猛高大。當時他還以為胡美人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現在一看,才知她所說是真的。

乾德帝不怒自威地審視著麵前跪著的嬌美女子,半晌才對禦前太監說:“既然楊充容忘了回去的路,那朕就讓人送你多走幾回,好認認路罷。”

楊充容當然不是真的因為賞菊而忘記了回去的路,這都快入冬了,禦花園的菊花早就謝得差不多,楊充容何來的菊花可賞?她特意挑這個時間碰瓷乾德帝的儀仗,不過是想以美□□惑乾德帝,讓乾德帝順便去她寢宮寵幸她。然而乾德帝真就鹽油不進,非但沒有將她帶回寢宮,還讓侍衛“護送”她,在禦花園和永泰殿之間來回認路。

尹璁心想乾德帝真如胡美人所說那般不會憐香惜玉,楊充容這麼嬌滴滴的,要是真的走上一晚,估計明天腳就腫了,得在她的寢殿裡養上些時日才能出來晃悠了。

他想得出神了,懷裡揣的芋子滑落幾個,咕嚕嚕地掉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自然也引起了樹下乾德帝

一行人的注意。尹璁霎時間腦子一片空白,在乾德帝儀仗的燈火照向他之前,急中生智地將懷裡傻乎乎的喜鵲往外一丟,就落荒而逃了。

乾德帝身邊的護衛和宮人聽聞這麼大的動靜,連忙擋在乾德帝麵前大喊護駕,結果隻見一隻笨重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下來,還舞起了一地落葉,傻不溜秋地看著麵前嚴陣以待眾人。

禦前公公榮華看到這隻鳥兒,不可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遲疑道:“就是這一隻喜鵲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乾德帝從動靜消失的夜色中淡淡地收回視線,不喜不怒地說:“不過一隻喜鵲,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

榮華跟一眾侍衛宮人連忙跪下求饒:“陛下恕罪啊。”

乾德帝坐回了轎子裡,沉聲道:“回宮去罷。”

榮華連忙起身為乾德帝放下簾子,喊道:“起轎——”

乾德帝靠在轎子裡的軟墊上,想起剛才在樹上匆匆瞥到一眼的少年,眸子不動聲色地暗了暗。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樹上藏了個人了,隻是那人一直小心翼翼的,也沒有殺意,甚至連氣都不敢大聲喘一下,像極了躲避天敵的小動物,就沒有說出來而已。沒想到那個少年倒是自亂陣腳,不管不顧地落荒而逃。

想到少年在夜色中倉皇失措的臉,乾德帝坐在轎子裡低聲道:“去查一下那個少年。”

乾德帝話音剛落,剛才經過的地方就閃過一道身影,緊接著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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