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有些忿忿不平,昨晚乾德帝帶回寢宮的要是個女孩,她都沒有這麼生氣,那至少說明乾德帝還是喜歡女子的,她還有機會,但是個男孩,她一個女子,拿什麼去跟一個男子爭?這不明擺著她要徹底失寵了嗎?
前朝也不是沒有過帝王偏愛男寵,荒廢後宮的例子,沐貴妃娘家怎麼說也是前朝的達官貴人,她從小就聽說過不少宮廷秘事,比起後宮的其他妃子要見多識廣得多了,所以她的危機感才這麼強烈。
她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主,生氣過後,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她喝了一口茶冷靜冷靜,才對身邊的心腹說:“去承光殿幫本宮打聽打聽,本宮倒是要看看那個少年是何方神聖,能讓皇上破例帶他回寢宮。”
貼身宮女應了下來,馬不停蹄地往承光殿去了。
承光殿門前熱鬨極了,因為後宮的妃子都知道了乾德帝昨晚從禦花園帶了個好看的少年回寢宮,不約而同地都想瞅一瞅那個少年長什麼樣。可惜她們這些後妃沒有乾德帝的召請是不能靠近皇帝寢宮的,所以隻能派身邊的宮人過來一看究竟。
然而派來的人都被攔在門外,連大殿都進不去,她們好說歹說,又是送銀子又是送值錢物品的,承光殿值班的宮人都不為所動,反正就是不讓進。
沐貴妃的心腹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承光殿的大宮女葉姑娘站在殿門正中間,一副鐵麵無私誰都不給進去的架勢。葉姑娘是承光殿的大宮女,是乾德帝的貼身宮女,也是乾德帝跟前的紅人,平日裡既要照顧乾德帝,也要負責承光殿的事務。她跟禦前公公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都是乾德帝的左膀右臂,在承光殿是半個主子的存在,雖然品級不高,但各宮主子看在乾德帝的份上,都不得不對她客客氣氣的。
現在她站在門口不給各宮派來的心腹進殿,代表著各宮娘娘的宮女也不敢硬闖,隻好諂媚地恭維她,左一聲葉姐姐,右一聲葉姑姑的,還有人拿出金子玉
佩想賄賂她,都被她婉拒了。
由乾德帝的大宮女出麵,可想而知皇帝寢殿裡頭那個少年有多得聖心。沐貴妃的心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穿過一眾宮人走到殿門口。其他宮的宮女見她是沐貴妃宮裡的,雖然不爽她插隊,但礙於沐貴妃的身份地位,也不得不給她讓道。
沐貴妃身邊的宮人仗著沐貴妃的威望在宮裡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心腹順利地走到殿前,笑嘻嘻地跟承光殿的大宮女套近乎:“姐姐,多日不見,您可好?”
葉姑娘知道她是沐貴妃的人,看在沐貴妃的份上,對她也還算客氣:“托碧蝶妹妹的福,姐姐近來還好,隻是不知妹妹今兒怎麼有空,來承光殿看望姐姐?”
碧蝶自來熟地挽住葉姑娘的手臂,將葉姑娘帶到一邊,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從袖子裡掏出一支碧玉釵放到葉姑娘手裡,笑吟吟道:“妹妹來看望姐姐,自然是想念姐姐了,貴妃娘娘也心念念著姐姐您為陛下的付出,讓我帶點東西來慰問您呢。”
葉姑娘怎麼不知道她過來是做什麼的,無非就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跟其他那些宮人一樣,是過來打聽消息的。她看了眼手裡成色很足的玉簪,玉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玉,但再珍貴,也不如自己的小命貴。她可還清醒地知道自己是為誰效命的,她既然被乾德帝器重,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乾德帝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更何況,她在乾德帝麵前當差,受到的好處也不少,乾德帝雖然勤儉節約,但對伺候的宮人還是很大方的,逢年過節都會有打賞,這麼一來,這支碧玉簪對她來說就沒什麼吸引力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玉簪塞回碧蝶手中,笑著說:“這怎麼好意思讓貴妃娘娘破費,我身為陛下寢宮裡的奴婢,為陛下分憂是本分事,又怎麼敢居功請賞?貴妃娘娘和妹妹的心意我就心領了,妹妹回去替我跟貴妃娘娘問個好。姐姐這裡還忙,就不送妹妹了。”
碧蝶路上打好放在腹中的稿子一個字沒用上,就被葉姑娘這麼三言兩語地打發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姑娘走回殿裡關上門,將一眾來打聽消息的宮人關在門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她直跺腳
。
回到沐貴妃宮裡,碧蝶都還記恨著這件事,她地位低,不能頂撞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可貴妃娘娘總可以替她出麵教訓教訓那個目中無人的葉姑娘吧?這樣想著,她就帶著私心在沐貴妃麵前說了葉姑娘的壞話,說得那叫個繪聲繪色,果然激得沐貴妃拍桌發怒。
沐貴妃已然被妒火燒沒了理智,聽了碧蝶加工過的話,氣道:“好一個狗奴才,居然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裡,真當自己是承光殿的主人了?”
碧蝶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嘛,她還看不起娘娘給的碧玉簪,頭也不回地把門關了。”
沐貴妃聞言怒氣更甚,她站了起來,廣袖一甩,吩咐道:“來人備轎,本宮要去承光殿會一會那狐媚子!”
這個狐媚子也不知指的是葉姑娘,還是霸占了承光殿的那個少年,反正碧蝶達到了目的,便也趾高氣昂地跟沐貴妃去承光殿找人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