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依舊按著乾德帝的命令在承光殿裡照顧小公子,哪裡都不去,就觀察小公子的一舉一動。她細心地發現,小公子經常會無意識地往門窗的地方看去,一看就是好一會兒,她也順著看過去,但是門窗緊閉,她除了門和窗,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值得看的。
尹璁隻是想出去了,他算了算,他已經在承光殿待了十幾天,卻什麼都沒做成。乾德帝雖然寵他,但他找不到理由讓乾德帝去關注尹家,他每天被關在承光殿裡,哪裡都去不了。這樣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報仇呢?
而且,他出來了這麼長時間,小包子和莊妃在長寧宮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他,他都無從得知。
他真的好想出去,他從會走路開始,就沒被關在一個地方這麼長的時間。他骨子裡向往著自由,再這樣關下去,他覺得非但報不了仇,說不定還會失去自我意識,真正淪為乾德帝的男寵。
承光殿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他輕功再怎麼好,也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溜出去。何況他身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他住在承光殿這麼多天,每天穿的都是乾德帝的裡衣,他倒不是嫌棄乾德帝的衣服,而是這衣服實在太薄太顯眼了。他怕他一出去,要麼被冷死,要麼就被侍衛看到抓回來了,到時候不免會被乾德帝懷疑。
這樣下去不行,他要出去,就算隻是出去走走,當務之急,還是得弄來衣服。
他看到葉姑娘在旁邊幫宮人擦桌椅,心生一計,故意將葉姑娘幫他挽好的袖子褲腳蹭下來,拖著身上過長的衣服慢吞吞地走到葉姑娘身側。
葉姑娘見他走過來,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彎腰問道:“小公子有什麼要奴婢做的嗎?”
尹璁無辜地抬起袖子,可憐兮兮地對葉姑娘說:“葉姐姐,我袖子掉下來了,你能幫我挽起來嗎?”
他這樣像極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可憐又可愛的,葉姑娘不禁莞爾,細心地幫他把袖子挽上去。
尹璁見她完全沒有提起給他找合身衣服的事情,也猜出讓他穿乾德帝衣服的是乾德帝了。如果是乾德帝的意思,那葉姑娘
確實不能自作主張幫他找彆的衣服穿。
他也不為難葉姑娘,而是第幾次去找葉姑娘挽袖子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葉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件合身的衣服穿呀?這件衣服太大了,玩東西的時候袖子總是掉下來,還老是麻煩你幫我挽起來,都耽誤到你做事啦。”
葉姑娘果然被他這話體貼到了,笑著說:“陛下寢宮裡沒有合適小公子的衣服呢,小公子先將就一下,要是袖子掉下來了,再來找奴婢就好了。”
尹璁見她隻字不提給他找衣服穿的事,就知道從她這裡入手是行不通的了,他隻好裝出苦惱的樣子來,扯著自己的袖子說:“那多麻煩葉姐姐啊。”
葉姑娘笑道:“不礙事的,奴婢就是專門伺候小公子的呀。”
尹璁便悻悻然地回去玩他的東西了。
他手裡裝模作樣地拿著玩具,心裡卻在想著怎麼樣才能弄到衣服穿,想著想著,不知怎麼地想到了苦肉計,便又有了彆的法子。
尹璁假裝在玩乾德帝給他那顆琉璃珠,這顆價值連城琉璃珠被他當成了蹴鞠球來玩,在正殿的地麵上滾來滾去。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指不定會心疼到心都在泣血,可承光殿的宮人都習以為常。
陛下這段時間給小公子玩的東西多了去了,琉璃球隻是其中一件寶物。小公子天真爛漫的,一點都不清楚他玩的這些東西拿出去可以換多少金銀,對寶貝沒有一點概念,把寶物當球踢是正常的。陛下也沒說他什麼,隻要他玩得開心就行。
他一個用力,琉璃球滾到了很遠的地方,他沒等宮人去幫他撿,就從地毯上爬了起來,走的時候又故意踩了一下過長的褲腳,果然打了個趔趄。身體倒下的時候他特意撞向了旁邊的桌椅,宮人們隻聽到一聲沉悶的“咚——”,看過去後嚇得魂都飛了。
隻見原本好好坐在地上玩東西的小公子不知怎麼的摔到在桌椅旁邊,還磕到了腦袋,正蹲在地上捂著被撞到的地方,痛得眼淚汪汪的。
看到這一幕的小宮女直接嚇懵了,尖叫了起來:“啊!!”
葉姑娘被她的尖叫聲引來,責怪道:“皇帝寢宮,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小宮女人都傻了,隻知道
顫顫巍巍地指著不遠處捂著腦袋的小公子,結結巴巴地說:“小公子、小公子他!”
葉姑娘聽她說話聽得吃力,乾脆自己看過去,緊接著自己也失聲叫了起來,一邊喊人一邊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將小公子扶起來,連聲問道:“小公子,您沒事吧?撞到哪裡了,讓奴婢看看,痛不痛?”
關心完尹璁,她又轉向剛才在正殿裡乾活的宮人,大聲叱罵道:“你們這麼多人,就不知道看著點小公子嗎,怎麼好端端地讓小公子摔成這樣?要是被陛下知道,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