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晉江獨家(1 / 2)

尹璁因為昨夜醉酒和消耗了不少精元,今天又沒能早起。等他醒來,乾德帝早已去上朝,留下他自己在龍床上悠悠轉醒,坐起來後還感覺自己身子有些虛浮,腦袋也暈乎乎的。

他下意識抱住自己因為宿醉而發昏的腦袋,呆呆地坐在一床明黃色錦被的龍床上,昨夜在浴池的記憶漸漸回籠。想到自己昨晚在乾德帝的縱容下喝了那麼多酒,還跟乾德帝做了難以啟齒的事,他腦袋更暈了,臉也漸漸發起熱來。

最讓他不高興的是,好像隻有他一個人感到害羞和困惱。乾德帝居然還能按時早起,若無其事地去上朝,留他自己在龍床上,都不敢出去麵對昨夜跟去玉泉宮伺候過他們沐浴的宮人們。

尹璁多想這個時候乾德帝能陪在他身邊啊,就算一直在自己耳邊說那些逗自己生氣發惱的話,也好過他自己一個人麵對這種事後的尷尬。尹璁越想越覺得委屈,把自己抱成一團,縮在龍床上。

葉姑娘自昨天之後,乾德帝就不用她伺候小公子入睡和起床的事了,葉姑娘大概也反應過來是為什麼,就很自覺地沒在小公子睡覺的時候進去內殿。

這會兒她也隻守在餐廳裡,給小公子的每天早上都要喝的酥酪換熱水溫著,等小公子起床伺候小公子用早膳。

她從天沒亮等到現在,覺得小公子也差不多該醒了,但內殿裡頭還是沒有動靜。她擔心小公子是生病了還是其他什麼,隻好招來一個小太監,吩咐他說:“幫我進去看看小公子醒了沒有,醒了就伺候小公子更衣洗漱,哄小公子出來把酥酪喝了。”

小太監得了吩咐,躬著腰輕手輕腳地進了內殿,隔著龍床外頭的明黃色紗帳,看到龍床上坐著個人影,就走近一點,輕聲問道:“小公子可是醒了?用不用奴才伺候您起床?”

尹璁聽到相熟的小太監的聲音,沒那麼抵觸,就挪著身體到了床邊。小太監連忙掛好帳子,蹲下去給他穿鞋襪,又拿來衣服為他穿上。

乾德帝對尹璁有極強的獨占欲,特彆是他認為尹璁已經長大,不是個小孩子之後,早上他起床不管多急著出門上朝,都要親自給尹璁穿好裡衣。這

樣等尹璁起床之後,宮人們就不用除去他穿來睡覺的衣服再給他換上乾淨的了,這樣就避免了他人看到或者碰觸尹璁的身體。

伺候尹璁更衣的太監隻需直接給他穿上外衣,大大減少了尹璁的羞恥感。以前他不懂事的時候,可以隨隨便便讓葉姑娘或者其他宮人來伺候他更衣沐浴。但自從昨天看了榮華送來教他啟蒙的書,又被乾德帝帶著做了一些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好在小太監並沒有做出讓他不自在的事情,隻是正常地給他穿上衣服,幫他洗臉梳頭,尹璁看自己身上穿得整整齊齊了,才敢出去麵對殿裡的宮女們。

葉姑娘已經在外頭等著他了,見他出來,就微笑著說:“小公子您可終於醒了,酥酪還熱著,您快去把它喝了吧,等會還要喝藥呢。”

尹璁聽到自己無端端地要喝藥,隻覺得奇怪,還有些不太高興,扁著嘴嘟噥道:“我為什麼要喝藥啊,我都沒有生病。沒生病是不能喝藥的,芝心堂的掌櫃都說了,是藥三分毒。”

芝心堂是京城的一個藥鋪,以前尹璁經常去那裡給娘親買藥,掌櫃很好說話。彆的藥鋪都恨不得給病人推薦一堆有的沒的藥來賺錢,隻有芝心堂的掌櫃最實在,甚至還給病人優化藥方,勸人小病能不吃藥就不吃藥,藥材也比彆的地方便宜。

尹璁那個時候沒什麼錢,芝心堂的掌櫃見他年紀小小就來給生病的娘買藥,可憐他都不要他的錢。為了報答掌櫃,他還經常跟著掌櫃去郊外采草藥,掌櫃一邊摘藥一邊念藥經,尹璁聽得不少,最常聽他說的就是“是藥三分毒”這句話。

葉姑娘可不知道芝心堂是什麼地方,聽小公子想找借口不喝藥,她就無奈地哄道:“這是補身體的藥,陛下特意讓太醫開的,吩咐奴婢一定要勸小公子喝下去呢。”

尹璁哎呀一聲,對她舉舉胳膊抬抬腿,保證道:“葉姐姐,我身體好著呢,不需要補啊。”

葉姑娘見他理解錯了意思,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乾德帝讓他喝那些藥的原因,不太自然地說道:“那些藥是專門給小公子,咳,固精培元用的。”

尹璁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四個字是什

麼意思,等他明白過來之後,他就更加抗拒了。甚至還在心裡埋怨乾德帝,怎麼能讓葉姑娘一個女孩子家來哄他喝這種難以啟齒的藥呢!

他瘋狂甩頭拒絕:“我不喝,要喝他自己喝,我喝完酥酪我就去皇後娘娘那邊玩,才不要管他呢。”

葉姑娘見哄不動他,就使出苦肉計,作勢要在他麵前跪下來,懇求道:“陛下上朝前吩咐過奴婢,務必讓小公子喝了藥,小公子若是執意不喝,那奴婢就跪在這裡不起了。”

尹璁最怕看到身邊照顧自己的人動不動就對他下跪,他覺得自己承受不來這種禮數,明明大家都是人,他的出身甚至還要卑微一些。承蒙大家看得起他,願意真心實意地對待他,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了,又怎麼能讓人給自己下跪?

他急得連忙去把葉姑娘扶起來,葉姑娘的膝蓋卻像黏在了地上一樣,任他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氣得他嗨呀一聲,恨鐵不成鋼地對葉姑娘說:“葉姐姐你這是何苦,隻是一碗藥而已啊,我偷偷倒掉,到時候就跟陛下說喝了,你不說我不說承光殿的大家都不說,陛下又怎麼會知道我有沒有喝呢。你沒必要為了讓我喝一碗藥,就跪在這裡折磨自己啊。”

葉姑娘見他把話說得如此天真,有些苦澀又有些好笑。小公子被陛下寵愛得天真爛漫的,以為宮廷裡的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算他不說自己也不說,那難保彆的人不會說。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這個大宮女的位置,蠢蠢欲動呢,恨不得抓到她犯錯,將她拉下去取而代之。小公子也是彆人的眼中釘,要是真這樣瞞著乾德帝,肯定會有人第一時間跳出來請乾德帝治他的欺君之罪呢。

更何況,這事就真的能瞞住乾德帝嗎?雖然他人不在寢殿,但這承光殿裡哪裡沒有他安插的眼線,小公子一天到晚在宮裡做了什麼,他不用特意問都能知道一清二楚,也就小公子被瞞在鼓裡了。

葉姑娘為了自己,為了小公子考慮,深深地對小公子俯下首,賣慘道:“小公子若是不願意喝藥,那就讓奴婢跪死在這裡吧,反正到時候陛下回來,看到奴婢辦事不力,也是要處罰奴婢的。”

尹璁被她說得沒法,怕她真的被乾

德帝懲罰,隻能不情不願地端起那碗黑不溜秋的藥汁,皺著臉咕嚕咕嚕地喝下去。這碗藥也不知道包含了什麼藥材,喝起來怪奇怪的,加上它的效用,尹璁的表情就更加糾結了。

葉姑娘見小公子終於聽話喝了藥,會心一笑,從地上起來,將酥酪端給他喝,又拿了些甜甜的糕點哄他。

尹璁喝了酥酪,吃了幾塊糕點,才覺得嘴巴裡奇怪的味道淡了些,不太高興地說:“藥喝完了,我可以去皇後娘娘寢宮了嗎?”

葉姑娘連聲道:“小公子要去皇後娘娘寢宮,自然是可以的,奴婢這就讓人給小公子拿厚衣服備轎。”

尹璁去到皇後的棲鳳宮,一下轎就做出一臉委屈的樣子來,噠噠噠地往正殿跑,剛看到皇後就抽抽搭搭地哭訴乾德帝逼他喝苦藥的事,搞得好像乾德帝欺負了他一樣。

為了哭得逼真一些,好讓皇後娘娘疼疼他,尹璁還偷偷掐了一把自己手心,疼得他眼淚水都冒出來,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委委屈屈地往皇後那邊走去。

他光顧著注意皇後了,都沒看到太子坐在皇後左下方的位置,正在跟皇後說話。還是差不多走到皇後跟前了,眼角才瞥到太子,頓時就有些害羞。

想到太子跟他都沒差幾歲,還是皇後娘娘的親生兒子,都沒他嬌氣,天天就知道跟皇後撒嬌。尹璁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不知道還要不要往皇後身邊去,兩隻腳躊躇著,像隻失去分寸的幼獸一樣,可憐巴巴的。

他呐呐地喊了太子一聲:“太子哥哥早。”

蕭競覺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可愛極了,換做在東宮,他都要忍不住上前挼挼尹璁的腦袋瓜,問他受什麼委屈了。不過這會兒是在他母後的寢宮,他不方便在母後麵前跟父皇的小情人那麼親密。

他隻能咳咳嗓子,回應道:“璁兒弟弟也早啊。”

跟太子打過招呼,尹璁才看向皇後,做出他覺得最可憐的樣子來,嘴巴要扁不扁地喊道:“皇後娘娘……”

皇後早就注意到他了,見他一副被乾德帝欺負慘了來自己這兒訴苦或者說是告狀的樣子,就覺得他可愛得可笑,一聽他開口喊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柔聲問道:“璁兒怎麼了,一大早的誰給你

受委屈啦?”

尹璁聽到皇後問他話,就顧不上太子還在一邊看著了,噔噔噔地走到皇後身邊,坐在皇後腳邊趴在皇後膝蓋上控訴道:“陛下他一起床就讓我喝苦得要死的藥,那個藥好苦好苦,我嘴巴到現在都還是澀澀的。”

皇後故作詫異道:“璁兒怎麼要喝藥啦,是身體不舒服了嗎,快讓我看看。”

尹璁被她這麼一問,想起葉姑娘讓他喝的藥是做什麼的,臉就不自然地紅了一下,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跟皇後說他得了什麼病。

隻好搪塞道:“我就昨晚喝了些酒,陛下就讓太醫給我開藥方,明明他自己也喝了很多酒。”

皇後就摸著他的腦袋,溫柔道:“因為璁兒的身體弱啊,所以他才擔心則亂地讓你喝藥。”

尹璁眨了眨還殘留著淚水的眼睛,無辜道:“可是我並不想喝藥啊,那個藥真的好苦。”

皇後便知道他過來是跟自己撒嬌的了,笑著拍拍他的背說:“好啦好啦,我知道璁兒受苦了,我給你吃些蜜餞好不好呀?”

尹璁得了便宜,非常乖巧地點頭:“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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