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晉江獨家(1 / 2)

臘月二十九,瑞王回京過年。

尹璁事先並不知道這事,一早他就被乾德帝喊醒了,乾德帝跟他說自己今天要去趟紫雲軒,問他去不去。

他睡得正香,還夢到皇後拈了一塊桂花糕笑吟吟地喂到他嘴邊,他美滋滋地張開嘴巴準備吃掉,一口咬下去卻是根沒有味道的東西。他不信邪,又啃了幾口,還是沒嘗到桂花的香甜味道,遂嫌棄地呸呸吐了幾下,不滿地睜開了眼。

一睜眼就看到乾德帝正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他瞧著眼前沾了口水的手指,頓時反應過來了,他剛才夢裡吃到的哪裡是什麼桂花糕,明明就是乾德帝的手指頭!

意識到真相的尹璁氣呼呼地爬了起來,盤腿坐在龍床的被子上控訴道:“你為什麼吵醒我,讓我沒吃到皇後娘娘喂我的桂花糕!”

乾德帝見他剛起床就提皇後,卻連自己都不喊一下,不滿地把人拉進懷裡,用那根沾著他口水的手指頭捏他的嘴巴,皮笑肉不笑道:“皇後的桂花糕沒有,隻有朕,璁兒你吃不吃?”

尹璁眼睛瞪著乾德帝的手指頭,一臉的嫌棄,明明上頭沾的還是他自己的口水,他口齒不清地喊道:“放開我,口水臟死了。”

乾德帝簡直被他氣笑了,捏著他的嘴就吻下去。既然他嫌口水臟,那就讓他喝個夠吧。

尹璁才是要被乾德帝這個舉動氣死了,他力氣又沒乾德帝的大,被乾德帝摁在懷裡吻,反抗都反抗不了,被迫吃了不少乾德帝接吻時渡到他嘴裡的口水。

乾德帝吻夠了才放開他,尹璁終於有機會喘氣,一邊用力呼吸一邊嫌棄地擦嘴巴。他的嘴唇都被乾德帝啃腫了,碰一下都疼,時不時被疼得倒吸一口氣,眼睛馬上就淚汪汪的了。

尹璁氣得打嗝,話都說不出來,乾德帝卻開懷地笑了起來,心情很好地將他抱到床邊,摟著他喊榮華進來伺候更衣洗漱。

直到坐在餐桌前用早膳的時候,尹璁還跟乾德帝賭氣,很有骨氣地連酥酪都不喝了。乾德帝喜歡他氣鼓鼓的樣子喜歡得緊,親手端起盛酥酪的碗,拿起調羹喂他。

尹璁卻偏開頭不吃,一副還在生氣的樣子。乾德帝剛從他身上得到好

處,這會心情還很好,自然就舍不得說他什麼。

見他不願意喝酥酪,就給他拿了塊碗糕哄他說:“上次去皇後那邊用膳,朕記得璁兒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快要過年了,宮裡做了不少碗糕,朕今早特意讓禦膳房送過來給璁兒吃。璁兒嘗嘗看,是朕的禦膳房做得好吃,還是皇後那邊的廚房做得好吃。”

尹璁看了一眼,想起碗糕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嘴裡卻很不屑地應道:“肯定是皇後娘娘宮裡做的好吃,我不要跟你用早膳了,我要去陪皇後娘娘。”

乾德帝見他就要起身往外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拉到腿上坐下,一條手臂將他圈得緊緊的不讓他走,在他耳邊笑著說:“今天都臘月二十九,明晚就是宮宴了,皇後今天忙得很,璁兒就不要過去添麻煩了,乖乖地跟著朕吧。”

尹璁自然不依,吵著說:“我過去又不會給皇後娘娘添麻煩,我還能幫她跑跑腿,她累的時候逗她開心呢。我昨晚跟她約好了今天再過去看她的,我不能食言,不然我也要變成大胖子了。”

乾德帝聞言笑著捏捏他沒幾兩肉的小胳膊,揶揄道:“就璁兒這小身板,吃了朕那麼多東西都沒長點肉,璁兒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大胖子了。而且朕一年到頭就這麼幾天不用上朝,可以一天都陪著璁兒,璁兒都不願意珍惜跟朕相處的時光嗎?”

尹璁被他說得有些慚愧了,想留下來陪他吧,又很想去皇後那邊,一時拿不定注意,吞吞吐吐道:“可是我跟皇後娘娘約好啦……”

乾德帝抱著他,幽幽地歎了一聲氣:“璁兒可真偏心啊,天天往皇後那邊跑,都不陪陪朕。”

尹璁突然被他冠上“偏心”的帽子,以為自己真的有那麼偏心,辜負了他,坐立不安地說道:“那、那我今天就留下來陪你吧。”

乾德帝得逞地笑了一下,應道:“好啊,朕帶璁兒去紫雲軒玩。”

尹璁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兒,也許他以前不經意間路過,隻是他不知道叫紫雲軒。不過乾德帝說帶他過去玩,他還是很樂意的,反正他也沒事情做,萬一紫雲軒像馬場那邊的樓閣那麼好玩呢?

乾德帝見他答應一

起過去,哄他吃了早膳,就帶他去了紫雲軒。

紫雲軒坐落在禦花園附近,是一個獨立的院子,四周是回廊,連著幾間房子,中間是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麵積不大,但很幽靜,是個合適靜養或者談天的地方。

尹璁一進去就被院子裡的積雪吸引,如果不是乾德帝牽著他的手,他都要撒丫子跑到雪地上玩雪了。奈何乾德帝的大手握著他的手不放,他走不開,隻能眼巴巴地邊走邊往回看。

紫雲軒的主屋裡早已經燒好熏爐,進去就感受到一陣暖香,正上方的軟榻上鋪了明黃色的被褥,矮桌上放了幾本書,其餘的就沒什麼了。

乾德帝帶著尹璁坐到上麵,拿起一本書,說要念給尹璁聽。尹璁坐在他懷裡聽他給自己念了一會兒書,就坐不住了,腦袋在乾德帝懷裡轉來轉去的,到處打量著,找好玩的東西。

見他坐不住,乾德帝就乾脆放他下地,讓他自己玩。尹璁見他還捧著書看,沒有要和自己玩的意思,無聊地撇了撇嘴,在屋子裡走動起來。

紫雲軒是乾德帝靜坐看書的地方,很少會有人踏足,就連太子他們小的時候都沒敢來這裡玩耍,所以乾德帝也沒想過把紫雲軒布置得熱鬨一些,尹璁在這裡自然也找不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尹璁在屋子裡走了一圈,裡頭外頭都看了遍,實在沒什麼好玩的,隻能失望地回到乾德帝身邊。乾德帝剛抱住他,就聽他說:“我想出去玩雪。”

乾德帝耐心地哄道:“外麵太冷了,璁兒就在這裡陪朕看看書吧。”

尹璁能靜得下來,那就不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尹璁了,他拚命地搖頭,堅持道:“我就要出去玩。”

乾德帝拗不過他,隻好喊來榮華:“給小公子穿件厚的,帶小公子出去玩雪吧。”

榮華聽到這個旨意,自然是樂嗬嗬地應下了。

尹璁剛由宮人穿好衣服,就回頭找榮華,元氣滿滿地喊道:“榮公公,快點呀,我們去堆雪人!”

榮華連聲應道:“誒,小公子,奴才就來,等等奴才呀。”

然後一主一仆就跑了出去,聲音也越來越遠。乾德帝還坐在軟榻上,眼睛雖然看著手裡的書,實際上注意力都放在尹璁在院子裡玩耍的歡笑

聲裡了。

大概快到中午的時候,宮人進來通報道:“陛下,瑞王殿下到了。”

乾德帝這才放下書,對他說:“請瑞王進來吧。”

瑞王是今早才回到京城的,一回來急匆匆地回王府換了身衣服,又洗漱過,就馬不停蹄地進宮拜見父皇了,皇後那邊還得晚一點才能過去。

他自從成年分封出去之後,回京就變得困難起來,隻有中秋春節回來,住一段時間就要回封地了。他心係父皇和撫養他長大的皇後,每次回來首要任務都是先給他們請安。

今年因為遇到雪災,他比往年回來的時間推遲了幾天,回到京城都年二九了,他擔心父皇母後擔憂,進宮就直接遣人先去通報,自己也緊接著過去。

他聽帶路的宮人說,父皇在紫雲軒等他,他也不覺得奇怪。往年他回來得早,還沒到年二六封璽,父皇就在禦書房批著奏折等他。但是今年他回來晚了,父皇已經休假,自然就不會在禦書房等他了。他就徑直地往紫雲軒去。

宮裡頭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瑞王想到自己離開皇宮又有小半年的時間了,不免得地跟宮人打聽一下最近宮裡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好到時候跟父皇母後有話題聊天。

他一路山跟小太監一問一答,很快就到了紫雲軒前,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頭傳來少年人的嬉笑聲,這聲音聽起來還挺陌生,他一時沒想出來宮裡有哪些這個年紀的孩子,還能來紫雲軒玩耍的。

沒一會兒,他父皇身邊的公公就出來迎他進去了。他跟著公公走近紫雲軒,經過回廊的時候往院子裡看了一眼,隻見他父皇跟前的大紅人榮公公正陪一個眼生的少年玩雪。

瑞王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少年,不知他是哪裡的孩子,怎麼能夠在父皇所在的地放玩耍,還能讓禦前大紅人榮華作陪。

他不禁停下來思索了一下這個少年可能的身份,來接他去見乾德帝的公公見他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院子裡正在玩雪的小公子,出聲喊了他一下:“瑞王殿下,咱們該走了,陛下還在屋子裡等您。”

瑞王聞言,才抬起腳繼續走,但他還不忘了跟乾德帝身邊的公公打聽院子裡那個少年的身份,他猶疑地問道:“院子裡

那個孩子,莫非是父皇跟哪位娘娘生的皇子?是本王的小皇弟嗎?”

也隻有這個身份才能說得通為什麼他父皇會放任這麼個孩子在自己麵前吵吵鬨鬨了,可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能相信。他父皇已經有快二十年沒臨幸過後妃了,他成年分封的時候,宮裡頭也就他跟太子、敬王、永寧永康幾個孩子,沒聽說過還有妃子給他父皇生了彆的孩子的。

又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十幾歲的孩子呢?瑞王搖了搖頭,但是轉念一想,這會不會是哪個宮女或者冷宮的妃子偷偷給他父皇生的,隻是瞞著沒讓人知道,他不在的這半年裡才認回來的?

乾德帝身邊的公公聽到瑞王這話,急忙道:“哎喲我的瑞王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仔細陛下聽到了不高興。”

瑞王不明就裡地問道:“為何,難道他不是父皇的孩子嗎?”

公公見瑞王誤會這麼大,連忙小聲跟他解釋道:“小公子還真不是陛下的孩子,小公子是昭儀娘娘娘家送進宮給陛下的,陛下寵愛小公子,才一直帶在身邊養。”

瑞王對尹昭儀有些印象,聽公公說這位小公子是尹昭儀娘家的孩子,他還有些不解,畢竟他父皇不喜尹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又怎麼會親自撫養尹家的孩子呢?

公公見他還是一臉疑惑,怕他一會到了乾德帝麵前說錯話,就好心提醒他說:“其實小公子是昭儀娘娘的娘家送進來討好陛下的,奴才這樣解釋,殿下能聽懂了嗎?”

瑞王聽了這個解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但還是有些納悶,他之前也沒聽說過他父皇喜歡男孩子啊,怎麼突然就養了個在身邊,看起來還很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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