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晉江獨家(1 / 2)

尹昭儀見他架子比她還大,不禁冷冷一笑,陰陽怪氣道:“本宮都能拜,你就不能拜了,你是比本宮還要高貴嗎?”

尹璁並不把她當回事,拿著香就作勢對著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彎了彎腰。隻見他頭還沒低下去,上麵的牌位就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嘩啦啦地往下掉,摔在了尹璁麵前。

尹敏忠和尹昭儀俱是一驚,臉色都變了。尹敏忠沒想到尹璁的話居然是真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尹璁,一邊氣得喊著逆子,一邊結結巴巴地對外麵喊道:“來人進來幫忙啊!”

家奴們聞聲連忙跑進來,隻見祠堂上麵擺著的靈牌都掉在了地上,都有些驚詫。尹敏忠哭天搶地地斥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祖宗們的牌位擺回去啊!”

話音剛落,旁邊的尹昭儀就失聲大喊道:“啊!有耗子!!”

尹敏忠往上一看,果然見好幾隻巨大的老鼠正大搖大擺地從擺放靈位的架子上走過,甚至還想靠近台上擺放的祭品。尹敏忠臉色巨變,連聲道:“快!快把這幾隻老鼠趕走!”

尹璁見尹敏忠跟尹昭儀如此慌張,遂輕笑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說道:“我還以為列祖列宗真的受不了我這一拜呢,沒想到是有耗子在搞怪。父親,這可怪不得我了,是您的祭品太豐盛,引得老鼠大白天出洞,擾了祖宗的安寧。”

尹敏忠這會隻顧得上祖宗們的靈位了,哪裡還有心思斥責尹璁的不敬。尹璁見尹家人手忙腳亂的,就施施然地走到祠堂的另一側,那裡擺放的是嫁入尹家的女子的牌位。

他抬起頭,從羅列的靈位一一掃過,終於在個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他娘親的牌位。這個牌位還很新,甚至上麵的油漆墨水還沒乾,邊緣磨得也不夠平滑。尹璁一看就知道是尹敏忠臨時讓人做出來應付他的,臉上的笑變得更冷了。

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義,尹家容不下我娘親,那我便讓京城容不下你們。

即使知道娘親的牌位是粗製濫造趕出來的,尹璁還是畢恭畢敬地在它麵前上了柱香,又磕了三個頭,見尹敏忠還在指揮家奴擺放祖宗的靈位,他就不管不顧地離開了這個混亂的祠堂。

尹璁起床去祭拜母親之後,乾德帝也起來了,他把榮華招進來,問道:“中午你去找尹敏忠借米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發現?”

榮華躬著腰低著頭應道:“回陛下,奴才去找尹敏忠借米的時候,尹夫人看起來不是很樂意的樣子。想來也是,尹家儲存的粳米有限,她若是舍得都給小公子吃掉,那就怪了。所以奴才去取米的時候,故意將他們家所剩的粳米都拿走了。”

乾德帝笑了起來,道:“真有你的啊。”

榮華見乾德帝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便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奴才也是看不慣尹家主母對小公子尖酸刻薄的樣子,蓄意報複她一下而已。”

乾德帝不住地搖頭笑道:“行了,朕知道你護著你們小公子了。除此之外,還有彆的事情嗎?”

榮華又說:“奴才還打聽到,尹敏忠派人去木匠那裡趕做了一個牌位,如果奴才沒猜錯,應該是尹敏忠用來忽悠小公子的。”

乾德帝嗯了一聲,道:“這個朕知道,他們家也太欺負璁兒了,朕得找個機會,將他們家連根拔起才能解璁兒的心頭之恨了。”

榮華的身子躬得更低了,這說明他也讚成乾德帝的做法。

乾德帝站了起來,對他說道:“你讓人全麵盯著尹家的一舉一動,發現有什麼就馬上彙報朕,可千萬不要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榮華連忙應道:“奴才遵旨。”

尹璁離開祠堂後,並沒有回他跟乾德帝住的院子裡,而是拐了幾個地方,走到一個荒涼的小院子裡。他在尹家亂走,他身後跟著的那幾位公公也不說什麼,就靜靜地跟著他,仿佛真是奉乾德帝的旨意跟著伺候他而已。

這個院子是尹璁以前跟娘親住的地方,巴掌那麼大的地方,跟宮裡頭的宮殿院子比起來實在不夠看了。尹璁都要回想不起來,他以前是怎麼在這裡生活下來的了,這麼小的地方,還住著他跟娘親兩個人,而且他們還能在這裡過得很溫馨快樂。

不過院子比起他進宮前看起來要破舊得多了,想必是他走了之後,娘親鬱鬱寡歡,加上生病,也沒心思打理這裡了。等娘親過世後,尹夫人就乾脆塵封這個院子,久不讓人來打理,蜘蛛網結得哪裡都是

,院子裡稀稀疏疏的花草樹木也都枯萎了。

尹璁走到院子裡,伸手摸了摸枯萎掉的石榴樹。這棵樹原本就種在這裡,娘親搬來的時候已經快蔫死了,還是娘親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給它灌溉,它才得以生存下來,每年努力地結出幾個果子報答娘親。

每到夏天,他就站在石榴樹下仰望著枝頭上的石榴,每天問一次娘親石榴什麼時候成熟。等石榴成熟的時候,娘親將它們從樹上摘下,剝開給他吃裡麵的石榴籽。因為土壤養肥不夠,石榴籽又乾又澀,並不好吃,但他還是會一粒一粒吃掉,這可是他為數不多的零嘴了呢。

而如今人去樓空,石榴樹也不知道被凍死了多久,尹璁心裡一片淒楚,就愣愣地站在院子裡,任由小雪落在他身上,而跟隨他的那些宮人,也很有眼色地沒上前打攪他。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來人了,尹璁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聽來人溫聲喊道:“璁兒,你怎麼站在那裡淋雪,快回來。”

這句話不知怎麼的就跟記憶中娘親對他說的話重合起來了,尹璁一時有些恍惚,急忙回過頭去看。隻是走廊那裡站著的並不是娘親,而是乾德帝。

他心裡有些落空,抿了抿嘴唇,見乾德帝對他招手,他隻好走過去。他才走到乾德帝跟前,乾德帝就捂住他的手,關心道:“凍著了沒有,怎麼也不多穿件衣服?”

說著,榮華就遞上來一件狐裘,乾德帝幫他披上,又拿著他的手焐熱,這才問他:“璁兒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偏僻得讓朕一陣好找。”

尹璁淡淡地說道:“難得回家一次,來看看以前跟娘親住的地方。”

乾德帝假裝自己剛知道這裡是尹璁以前住的地方那樣,詫異道:“璁兒以前就住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尹敏忠怎麼舍得讓你這個兒子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尹璁故作坦然道:“我隻是個庶出的孩子,父親將我安排在這裡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他把我安置在主母生的兒女那個院子,主母估計就要找我麻煩了,父親這是對我好。”

乾德帝不敢苟同,眉頭始終皺著,似乎對尹敏忠非常不滿。尹璁見狀得逞地勾了勾嘴角,晃晃他的手道:“這都是以前的事啦,

現在我也不住在尹侯府,怎麼樣都跟我沒關係了。”

乾德帝卻握住他的手,很是心疼地對他說:“以後在宮裡,有什麼好的朕都給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尹璁聞言愣了一下,許久才心虛地偏開臉,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夜裡,尹昭儀施施然地走進乾德帝住的上房,打算趁現在不在宮中,沒那麼多規矩,用給乾德帝請安的理由順勢留在乾德帝的臥室,引誘乾德帝寵幸她。

可惜她打的如意算盤被尹璁給攪了,她穿著薄紗抹胸裙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乾德帝抱著尹璁坐在榻上洗腳的場麵。白瞎了她穿得這麼風情,乾德帝連看她一眼都不看,更彆說要寵幸她了。

她盈盈地跪在地上給乾德帝請了安,乾德帝見她請了安還不走,才抬起頭問道:“昭儀還有什麼事嗎?”

當著尹璁的麵,尹昭儀又怎麼好意思直接跟乾德帝說她是來侍寢的。她雖然沒有明說她的來意,但她大半夜打扮成這副模樣來到皇帝的臥室,安的是什麼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更彆說是伺候過兩代皇後的女官了。

這次乾德帝跟尹昭儀回娘家,皇後以體諒尹昭儀頭次回娘家為由,派了個女官跟隨,用來教導尹昭儀回娘家的規矩。這位嬤嬤卻不是跟在尹昭儀身邊,而是跟在乾德帝身邊,這會正站在旁邊低下眼睨她,不讚成道:“昭儀娘娘,古人有訓,婦人歸寧不得與夫同房,否則會壞了娘家氣運,娘娘還是請回吧。”

尹昭儀這才注意到這個嬤嬤的存在,想到這個嬤嬤是皇後身邊的人,她就恨得牙癢癢。

這該死的皇後,說派個女官教本宮規矩,其實是用來監督本宮,防止本宮接近陛下的吧?

她恨恨地看向尹璁問:“那小公子怎麼就能留在陛下身邊?”

嬤嬤便不說話了。

倒是乾德帝出聲解釋道:“璁兒年幼,換了地方睡覺會做噩夢,身邊得有人陪著,免得鬨得半夜不寧,讓你娘家跟著憂心,昭儀你覺得呢?”

既然乾德帝都這樣說了,尹昭儀隻好不甘不願地離去,自己的如意算盤也算是落空了。

尹夫人聽院子裡的人說了,昨夜昭儀穿得很單薄去皇帝的臥室,結果被皇帝

身邊的人出來的事。尹夫人見小姑子吃癟,心情不由得大好。結果又聽說昨夜陛下是跟小公子一起住的,她馬上就皺起了眉頭,道:“這怎麼行,嫁出去的女兒歸寧是不能跟夫君同房的,怎麼沒人提醒陛下嗎?”

家奴低頭應道:“夫人誒,奴才們哪裡敢教皇帝老爺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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