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見攔不住他,隻好無奈地歎氣,恨自己身為皇帝,連女兒出嫁都不能跟去女兒新家看看,也不能陪尹璁去公主府,給了尹璁跟柳淵那小子相處的機會。
他隻能喊來影衛,讓他們保護好尹璁,隨時跟他彙報尹璁的動向。
公主出降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在朱雀大街上,街道兩側人頭攢動,都是前來圍觀公主出降的京城百姓。本朝自建立以來,皇帝嫁女兒的次數屈指可數,先皇沒有女兒,乾德帝也隻有兩位公主,距離上一次公主出降,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百姓們自然不願錯過這次熱鬨。
隊伍最前頭是公主的儀仗,然後是公主的車輿,正常情況下,新郎應該是走在新娘轎子前麵的,但是公主身份尊貴,駙馬隻能跟在公主車輿的後側。車輿後是隨行的外命婦和王公大臣的夫人,她們手裡挎著紅色的籃子,不停地朝道路兩邊的人群中撒喜糖和喜錢,惹得大人小孩不停地歡呼,好不熱鬨。
最後麵是送親的護衛隊伍,因為駙馬是都司指揮使,護衛軍自然就從都司裡選出,由作為公主表兄以及駙馬下屬的袁驍來率領,尹璁和柳淵就跟在袁驍身邊,兩人騎著馬走在護衛隊前頭,這裡可以將前麵的熱鬨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他們走在送親隊伍的後方,但圍觀的百姓也沒有忽略他們,實在是他們三個走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不說尹璁,就說袁驍和柳淵,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位是當朝國舅兼高官家的公子,都司副指揮使,一位是今年名聲大噪的探花郎,現在的禮部五品外郎中,都是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京城裡不知多少姑娘做夢都想嫁給他們,隻是他們並沒有娶妻的打算,才一直找不到機會。
如今看他們倆出現在送親的隊伍裡,身上帶著些紅,好像染上了些人間煙火味,人們就敢壯著膽子調侃他們,問他們什麼時候娶妻了。
袁驍和柳淵已經習慣了被家裡有待嫁閨女的人家調侃,麵對兩邊的起哄聲,他們也能一笑而過。路人見他們無動於衷,就把主意打在了他們身邊那個看起來更加年輕俊秀又矜貴的少年身上。
這個少年對他們來說有些眼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公子跑來湊熱鬨,但是能出現在公主出降隊伍裡的,肯定非富即貴。大夥見他麵嫩又漂亮,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笑著衝他問道:“請問公子家住何方,年齡幾何,
是否婚娶啊?”
尹璁本來還在看袁驍和柳淵的好戲,沒想到自己也被調侃了。他年紀不大,臉皮也薄,突然當街被這麼多人問年齡問婚否,一張嫩臉就突然爆紅,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他本來就長得好看,臉一紅就更加好看了,整條朱雀大街,上到八十歲老媼,下到八歲女娃,看他都看呆了。
柳淵還不嫌事多地打趣他,意猶未儘地說:“若小璁兄弟生於尋常人家,明天怕是上門說親的媒婆都要把你家門檻踏平了,可惜了……”
他後麵那句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可惜尹璁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不能正常婚配,還是可惜京城的女子沒辦法嫁給尹璁這樣好看的男子。但尹璁因為害羞,壓根就沒把他的調侃放在心上,他已經有乾德帝了,也不想娶姑娘,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柳淵見他聽了自己的話也沒什麼反應,遂在心裡暗自歎息一下,不做聲了。
送親隊伍很快就行至公主府前,駙馬的父母和賓客早已經等在府門口,見到公主的車輿,忙上前行禮迎接。公主由外命婦攙扶下轎,走進公主府。
圍觀的百姓終於看到了穿著喜服的公主,等公主進府,再也看不到之後,就心滿意足地散去了。駙馬的父母目送公主進府後,就在門口招待賓客,見到袁驍尹璁柳淵三人,更是喜上眉梢。
袁驍是易俊同僚就不用說了,尹璁昨日才剛送公主的嫁妝過來,他們知道尹璁跟公主情同姐弟,更是不能怠慢,柳淵又和易老大人在朝為官,都是貴客,當然要著重招待。
尹璁進了公主府後,就往公主駙馬的洞房去了,他昨天送嫁妝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打探好了,今天永康公主和駙馬會在洞房拜天地行合巹禮,這會兒大家都在洞房那邊湊熱鬨呢。
因為公主身份尊貴,成親隻用拜天地,不用拜高堂,省去了不少步驟。等吉時一到,公主駙馬在外命婦的幫忙下拜了天地,就坐在婚床上吃放在俎裡的雞鴨魚肉,吃完後用一分為二的瓠瓢喝酒,為合巹,意為從今往後夫妻同甘共苦。
合巹禮結束後,觀禮的賓客退出洞房,到外頭吃宴席。宴席是皇帝賞賜,用來宴請男方賓客和酬謝幫忙的官員
和命婦的,都是宮廷菜式,可見帝後是如何重視自己的女兒。
等大家用完宴席,天色已經不早,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也都陸續離去,跟新人關係比較親近的則可以留下來給新人敬酒鬨洞房。
鬨洞房的自然都是些年輕人,多是駙馬的兄弟朋友,新娘這邊的隻有尹璁和袁驍。駙馬的朋友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他們不敢勸公主喝酒,就一個勁地起哄讓袁驍和尹璁喝酒。尹璁不怎麼會喝酒,才喝了一杯,人就暈乎乎的了,兩邊臉頰比永康公主抹了胭脂的臉還要紅,後麵都是袁驍幫他喝了。
大家都喝多了,就沒有一開始那麼拘謹,見尹璁不喝酒,就大著舌頭調戲他,說:“小兄弟,你怎麼不喝酒了,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才喝了一杯,臉就紅成這樣。這樣是不行的啊,以後輪到你當新郎官了,大家都給你敬酒,難道你要新娘幫你喝嗎?”
尹璁醉得腦子有些迷糊了,聽彆人說話聽一半不聽一半的,就擺著手說:“我、我不用當新郎官,我、我不會喝酒,有人會喝酒,他會、他會幫我喝掉的。”
大夥隻當他喝醉了在說胡話,就調侃他說:“怎麼會不用當新郎官呢,你是男子,總有一天是要成親的吧,來,再喝一杯。”
永康見易俊的朋友還要勸尹璁喝酒,擔心尹璁一會喝醉了,回去父皇又要生氣,就出聲幫尹璁攔了下來:“你們適可而止啊,彆把本公主的弟弟給灌醉了。”
她貴為公主,說話大大咧咧的,拂了彆人的興致,也沒人敢說她的不是。見她都出聲了,就隻能作罷,但還是忍不住八卦地小聲嘀咕道:“這位小公子到底是公主殿下的哪個弟弟啊,怎麼公主殿下這麼維護他?”
永康理直氣壯地應道:“這是我母後娘家親戚的小孩,就是我的弟弟,我當然要維護他。”
聽她這樣說,大家就不敢質疑尹璁的身份了,隻當尹璁真的是皇後家族的遠方親戚,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鬨洞房結束,尹璁也要回宮了。宮裡早就已經派人出來接他了,他在宮裡常坐的那頂小轎子就停在公主府門口等著,當今聖上跟前的大紅人榮總管親自來接人。不過這會兒進出公主府的人
並不認識如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就不知道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隻當是哪家大人的家仆,前來接人回家的。
也有認識榮華的,一出門見到榮華杵在門口,酒都被嚇醒了幾分,連忙上去跟他打個招呼。
“榮公公,大晚上的,您老怎麼在這裡,是不是陛下他……”
那人說著,就往後頭公主府的方向指了指,言下之意是問陛下是不是不放心公主殿下,微服私訪了公主府。
榮華笑眯眯地應道:“大人多慮了,咱家是奉旨來接人回宮的,並非是陛下來了。”
那位喝多了的大臣聽說不是乾德帝親自來了,才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喝多了孟浪的樣子被上位者看了去呢,害他白擔心了一場。
榮華不好跟人透露自己是來接誰的,見這位大人醉得要不省人事了,就將他忽悠走,然後繼續等自家小公子出來。
他家小公子是被小袁大人和柳大人扶出來的呢,三個人都醉得不輕,但小公子醉得最離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喝了多少酒呢。隻有伺候慣他的榮華才知道,他們家小公子是一杯倒,所以榮華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從袁驍和柳淵手中接過小公子,跟二位大人道謝後,就帶著人匆匆地回宮了。
乾德帝等了一天,夜裡才終於把尹璁等回來,而且還是個醉醺醺的尹璁。他見尹璁醉得路都走不動了,不禁笑罵一句:“這小東西,不能喝酒還要喝,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是討打。”
榮華忙陪笑道:“陛下息怒啊,今兒是公主殿下大喜的日子,小公子平日跟公主殿下關係最好,一時高興,多喝幾杯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就不要跟小公子計較了。”
乾德帝從他手中接過尹璁,擺擺手將他揮退。然後把人抱進內殿,放到早已經準備好的熱水桶裡給洗去身上的酒味,用被單草草一裹就放到了龍床上。
尹璁躺在龍床上,嘴裡好像呢喃著什麼,蕭令就彎下腰湊到他嘴邊聽,才聽清楚他在說喝合巹酒的事。
蕭令就笑了起來,親親他的臉蛋說:“璁兒就這麼喜歡看彆人喝合巹酒嗎,以後跟朕喝好不好,嗯?”
尹璁醉得要睡過去了,也沒聽清他的話,隻覺得他靠這麼近,身上有些
熱,就嘀咕著翻了個身,往龍床深處滾去,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著了。
留下蕭令看著他的背影,失笑道:“個小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今天我很高興,也很不開心。
老皇帝:嗯?為何?
蔥兒:高興的是貞兒姐姐跟易俊哥哥結婚了,不高興的是我不能跟你成親。
老皇帝:怎麼會呢,蔥兒想跟朕成親,選個良辰吉日,咱們就把親成了,讓璁兒當新郎官。
蔥兒:!!真的嗎!
我今天在晉江搜了一下,已經有個作者叫【粑粑兔】了,大哭,改筆名失敗_(:з」∠)_
兔寶碎碎念:昨晚沒忍心把兔寶關起來,然後兔寶又爬上我的床,這次他就更過分了,他在我的墊被和蓋的被子噴了好幾泡尿,氣得我當場打了他的屁股,他也不覺得痛,我被他氣死了,直接把他關進籠子。半夜醒來又心疼他,把他放了出來,這小東西還不記仇,粘人得緊,還爬上床湊到我身邊,把腦袋拱進我的手底心,讓我摸他的腦袋,然後乖乖地趴在我身邊陪我睡覺。他乖的時候是真的乖,皮也是真的皮,拿他完全沒有辦法,我被他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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