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見臣子們要出宮回家了,下意識就在他們之中找瑞王他們的身影,打算跟著瑞王他們出宮去玩。乾德帝見他現在就急著走,就派人去喊住瑞王他們,哄他說:“璁兒莫急,朕讓蕭憑他們回來等你,朕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你戴上才能出宮。”
“咦?”尹璁聞言奇怪地回過頭,他怎麼沒聽說宮裡端午節有這樣的規矩啊?他好奇地問道:“你要給我什麼東西呀?”
蕭令就讓榮華把東西端上來,尹璁往紫金盤裡一看,原來是一塊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做成的東西,聞著有股奇怪的草藥味。
他好奇地戳了戳那塊黑乎乎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呀?”
蕭令將東西拿起來,放到他腰帶上係著的荷包裡,跟他說:“這是紫金錠,可以避瘟解毒驅邪防中暑,還能治拉肚子去疹子,你帶著,出去玩的時候要是頭暈,可以掰一些下來用溫水泡來喝,或者敷在皮膚上。”
尹璁沒想到這麼其貌不揚的東西,居然有這麼多用途,就像對待個寶貝那樣,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好來,然後說:“謝謝陛下,我會好好帶著它的。”
蕭令又彎腰給他整了整衣服,在他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才拍拍他的背說:“好了,蕭憑他們在殿外麵等你,你跟他們一起出宮玩吧,晚上記得早點回來,我們還要去太妃那邊陪她老人家用晚膳,晚點宮裡還有戲看。”
尹璁聽說晚上還有活動,眼睛就亮了亮,連連點頭應道:“好,我會早點回來的!”
跟乾德帝作彆,尹璁便蹦著跳著走了出去,果然看到瑞王他們在外頭等著他。見到他們,尹璁連忙跑過去,一手挽住一個,開心道:“我們出宮玩去咯!”
蕭擎收起手裡的折扇,在他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笑道:“看把你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父皇難得給你放風了呢。”
尹璁對他吐了吐舌頭:“我明明就很久沒能出宮玩了!”
說著他嫌這兄弟倆走得太慢,耽誤了他出宮的時間,就用力地拖著他們倆往宮門走,不停地催促道:“哎呀,你們走快點,不然城外賽龍舟就要開始了。”
蕭憑被他拉著往前走,想
起來問他:“我們要不要叫上永康一起?”
尹璁一聽到永康公主的名字,就來勁了,不停地讚成道:“好啊好啊,上次貞兒姐姐還讓我去她府上找她玩,難得今天剛好是端午節,我們就約她一起去看龍舟吧!”
於是出了宮門,他們便駕著馬兒直接往公主府走去,路上還遇到了正結伴往城外走的袁驍和柳淵,尹璁想著人越多越熱鬨,就停下馬對他們喊道:“袁驍哥哥,柳兄,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賽龍舟?”
袁驍本就有這個打算,所以約了柳淵同行,現在又遇到尹璁他們,就剛好一起。
不過出城看龍舟之前,尹璁還要去一趟公主府,喊上永康公主和駙馬爺。
去到公主府,看門的家仆見王爺們來了,連忙進去通報,隨後,公主府的管家婆就急忙出來,將他們迎去主廳。
主廳裡,永康正坐在上位跟剛從宮裡回來的易俊喝茶,見兄長和尹璁來了,就笑臉相迎道:“大皇兄,三皇兄,表哥,璁兒弟弟,你們怎麼來了?”
尹璁自從她出宮後,又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這次見她,自然是很高興的。一聽到她喊自己,他就竄到了最前麵,歡快地喊道:“貞兒姐姐!”
永康看到他的瞬間,沒忍住,撲哧一聲將嘴裡的茶都噴了出來,隨後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惹得旁邊的易俊十分無奈。
易俊放下茶杯,從丫鬟那裡接過帕子遞給永康,讓永康擦擦臉上的茶水。永康接過帕子,一邊擦臉一邊不停地往尹璁臉上看,嘴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
尹璁被她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奇怪道:“貞兒姐姐你在笑什麼啊,有什麼好笑的嗎?”
永康好不容易擦乾淨臉,見他一臉迷糊弄不清情況的模樣,差點又沒忍住笑噴出來。她一邊笑一邊指著尹璁額頭上的字說道:“璁兒,你頭上怎麼頂著個‘王’字啊,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山中的老虎成精了呢。”
尹璁這才反應過來永康公主是在調侃他,頓時就委屈得蔫了。原本他很喜歡在額頭畫王字的,被永康這麼一說,就有些難為情了。
還是易俊看出尹璁的窘迫,對永康說:“貞兒,你不要打
趣璁兒了。”
永康也沒什麼惡意,隻是很久不見尹璁,想要逗逗他而已,等逗夠了,就憋著笑哄他說:“好啦璁兒,姐姐逗你的。姐姐知道,在額頭上畫王字是為了驅邪,姐姐小時候也畫過,後來長大了,變得愛美了才不畫的。”
尹璁幽怨地看著她,忿忿道:“貞兒姐姐的意思就是說璁兒到現在都沒長大唄。”
永康簡直要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給逗樂了,笑著擺手說:“沒有的事,咱們家璁兒本來就還小,小孩子家家的,就應該在額頭上畫王字辟邪。不然出門的時候,有邪物看到咱們璁兒可愛,想把璁兒擄走,那父皇不得哭暈在宮裡?”
尹璁聽她這樣說,臉上的小表情才好看一些,有些驕傲,又有些羞澀地哼了哼,表示他接受了永康的解釋。
來者是客,永康作為公主府的主人,連忙讓家仆請客人入座,端茶倒水,又大方地拿出宮裡送來的荔枝請他們吃。
尹璁這段時間在宮裡吃荔枝吃膩了,這會兒見到荔枝,就沒有什麼興致,他更想快點出城看賽龍舟。於是他不停地催促永康說:“貞兒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出門呀,賽龍舟要開始啦。”
永康被他催得沒轍,隻能起身說:“好啦好啦,我這就回房換身衣服,換好了我就帶你出去看龍舟,真是拿你沒辦法。”
尹璁這才嘿嘿笑道:“貞兒姐姐果然對璁兒最好了!”
女主人去回房換衣服了,就留男主人招待客人,易俊見尹璁不怎麼吃荔枝,就好奇地問道:“璁兒你怎麼不吃荔枝,這玩意兒從南方運過來可不方便,一年難得吃幾次,你趁機多吃點。”
尹璁知道這些荔枝是永康的份,怕自己吃掉了,永康公主就沒得吃,所以他搖搖頭說:“我在宮裡吃夠啦,這些留給貞兒姐姐和你吃。”
說到吃荔枝,蕭擎就笑道:“妹夫你有所不知,父皇那份荔枝全進了璁兒肚子裡,說不定他都吃膩了,你就彆跟他客氣了。”
易俊想到乾德帝寵尹璁那勁兒,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就笑著搖了搖頭,對其他人說:“那你們多吃點,我跟永康準備要孩子,不能吃太多荔枝,太醫說荔枝吃多了對母親和胎兒都不好。”
尹璁聽到易俊說他跟永康公主準備要孩子了,又驚又喜地看了過去,激動地問道:“真的嗎!易俊哥哥你要跟貞兒姐姐生小孩啦?”
易俊見尹璁聽到自己打算要小孩,比他還要激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跟他說道:“畢竟都成婚了,要小孩是遲早的事。不過現在隻是打算而已,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尹璁卻不擔心,兀自嘿嘿樂道:“太好了,我又快要漲輩分了呢!”
在場的知情人聽到他這句話,紛紛無奈地笑了起來。
既然易俊跟永康公主準備要孩子,不能吃荔枝了,尹璁就隻能好心地幫他們解決掉荔枝,讓他們沒有荔枝可吃,方便他們備孕。大家見他剛才還說吃膩荔枝了,一轉眼他又吃得比誰都歡,就忍不住打趣他一番。
尹璁嘴裡含著一隻荔枝,一邊嚼吧一邊為自己辯解道:“我這不是貪吃,我這是在幫貞兒姐姐的忙。”
蕭憑笑著附和道:“嗯嗯嗯,我們都知道璁兒是為了永康好。”
尹璁見他們不反駁自己,反而還附和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吃荔枝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撓著自己的腮說:“不過荔枝是真的好吃,可惜要從那麼遠的地方運過來,怪麻煩的。”
柳淵就趁此機會跟他說:“以前我在老家閩州的時候,那邊的山頭都種滿了荔枝樹,從四月到六月都有荔枝成熟,可以隨便吃,還能爬到樹上吃,若是真的喜歡吃荔枝,甚至還能在山上搭個房子,住在山上吃個夠再下來。”
尹璁聽這話聽得心神向往,忍不住感歎道:“這也太好了,那豈不是每日都過得賽神仙?”
柳淵就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閩州體驗一下這種神仙生活。”
尹璁本來發亮的眼睛,因為聽到這句話後,瞬間黯然了一些,然後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小口氣。他這輩子怕是都沒有機會去閩州體驗這樣的生活了,他要留在京城陪乾德帝一輩子的。
不過尹璁也沒低沉多久,因為永康換好衣服出來了,招呼他出門。尹璁聽說可以出門了,一改剛才的失落,屁顛屁顛地站起來往外跑,歡呼雀躍道:“太好啦,我們去看龍舟咯!”
蕭
擎見他情緒大起大落的,哭笑不得地搖頭道:“璁兒這性子也太跳脫了,前一刻還不高興呢,下一刻就歡天喜地的了,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受得住他這種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