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晉江獨家(1 / 2)

榮華見他要出去,連忙跟上問道:“小公子,您這是要去哪裡呀,早膳放在外頭,您想吃點什麼,奴才給您拿過來。今早有山藥糕吃呢,還有紅豆餡的春卷,都是甜口。”

尹璁卻不為所動地說:“我什麼都不吃,我要走了。”

榮華聽他說要走了,胖胖的身軀一個健步擋在小公子麵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麼靈活的。反正他那個身體,完全把尹璁的去路擋住了。

他滿頭大汗地哄道:“小公子誒,您就彆任性了,快去用了早膳吧。”

尹璁很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在任性,我是認真的,我不會再接受陛下任何一點東西了。”

榮華一看就知道小公子還在跟陛下計較昨天吵架的事,連連勸道:“小公子誒,昨天陛下跟你說的都是氣話,您彆往心裡去啊。陛下今天醒來,還特彆關照奴才,好吃好喝好玩地伺候您呢。奴才不怕跟您說,陛下對您最不吝嗇了,您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陛下也會毫不猶豫地摘下來給您啊,又怎麼會計較您吃他的用他的呢。”

尹璁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乾德帝昨天是怎麼跟他說的,所以一點都不相信榮華哄他的話。他見榮華啊還在嘮嘮叨叨,覺得煩了,便要繞開榮華出殿門。

榮華見他執意要走,怕自己攔不住,回頭陛下又要發怒,於是趕緊給門邊的宮人使眼色,讓他們把門關上。宮人們見小公子這架勢,哪裡敢讓小公子走,連忙把殿門給關上了。

承光殿的殿門何等沉重,關上的時候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那聲音震得尹璁的心一沉,似乎反應了過來,乾德帝是不會讓他走的了。

他的臉也跟著沉了下來,冷聲質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榮華哀求道:“小公子誒,您就彆讓奴才難做了,快乖一點吧,不然奴才為難,您也不好過。”

雖然榮華沒說這是乾德帝的意思,但尹璁又怎麼想不到,除了乾德帝,誰會讓榮華為難,讓他不好過?他就直接問道:“是他不讓我走?”

這個“他”指的就是乾德帝,榮華心裡雖然清楚,但他哪裡敢承認啊,除非他嫌小公子跟陛下之間的矛盾鬨得還不夠大。

榮華苦著臉央求道:“小公子誒,您就聽奴才的話,先進去把酥酪喝了啊,一會還要喝藥呢。不吃早膳,不吃藥,身體怎麼好得起來。”

尹璁冷笑道:“讓我繼續待在宮裡,整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才更加好不起來呢。榮公公,你要是真的為我好,就應該把這門開了,讓我出去。”

榮華左右為難,隻能撲通一下跪在尹璁麵前,苦苦哀求道:“小公子誒,算奴才求您了,不要為難奴才了,奴才也不能做主啊!”

尹璁不再管他,直接就要闖承光殿的大門,幾個小太監攔著都攔不住,他完全就是不要命地在撞,嚇得承光殿裡的宮女太監尖叫連連。

也不知道平時瘦瘦弱弱的小公子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明明昨天還生著病,也沒怎麼吃東西。榮華總擔心他一會虛脫了,連忙對外頭詢問的宮人喝道:“還愣著做什麼,去請陛下回來啊!”

外頭的宮人不知道殿裡是什麼情況,隻見有人不停地在撞門,把門撞得搖搖欲墜,他們的心也跟著不安起來。聽到榮總管的吩咐後,他們便飛也似的去找乾德帝了。

蕭令坐在宣玉殿裡,對著一桌子的奏折半天靜不下心來,他的心頭不停地亂跳,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他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裡不尋常的跳動,也許這就是鎖珠鏈的感應?

在給尹璁戴上鎖珠鏈之前,他也沒有經驗,不知道原來所謂的感應是這個樣子,雖然心跳得有些慌,但是想到這是尹璁傳遞給他的,他就安心了不少。隻是這麼大的動靜,不知道尹璁在做什麼,說不定正在承光殿裡大發脾氣吧。

他本來打算是讓尹璁在承光殿發夠脾氣,累得發不動了,再回去哄人的。不然他現在回去,尹璁看到他說不定反應更大,隻會彼此傷害,讓誤會更深。所以他忽略了心頭的異樣,努力靜下心來看奏折。

隻是還沒看多久,就有承光殿的宮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禦前太監還沒來得及叱喝他們無禮,他們就先跪下來,七嘴八舌地說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小公子執意要走,奴才們要攔不住了啊!”

蕭令本就因為尹璁的事而心神不定,一聽他們說尹璁還是要走,就

更加坐不住了。他把手裡的奏折往桌上一摔,站起來斥道:“沒用的東西,那麼多人攔不住一個還在生病中的半大孩子嗎?!”

宮人們被帝王的怒氣震懾得瑟瑟發抖,兩股戰戰地應道:“奴才們把殿門都關上了,但是小公子像不要命那樣不停地撞上去,力氣實在太大了,奴才們怕傷著他,也不敢強硬地將他拖走。陛下您還是回去看一看吧!”

蕭令沉著臉,直接從龍案後麵繞出來,徑直出了宣玉殿。

等他回到承光殿,尹璁早已經在侍衛的幫助下,被摁在了軟榻裡。他剛才反抗得太厲害了,宮人們都拿他沒辦法,即使是快兩百斤的榮華抱住他的腿,都沒能將他拖住。情急之下,榮華隻好叫來外麵值班的侍衛,讓他們進來幫忙壓製住小公子,這才能有驚無險地等到乾德帝回來。

蕭令一進來,就看到尹璁被幾個太監侍衛摁著坐在軟榻上的樣子。尹璁看起來還有些不服氣,不停地甩著兩隻腳,偏偏他腳上帶著鎖珠鏈,他一動腳,上麵的兩個鈴鐺就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蕭令的太陽穴也跟著那兩個鈴鐺突突跳個不停。

可能是尹璁迫切要離開自己的意願太過濃烈,以至於讓自己都感受到了,也可能是通過鎖珠鏈傳遞來的。總之蕭令一看到他要離開自己,要跟那個該死的柳淵私奔,就生出一肚子無名火。他徑直往尹璁那邊走過去,摁著尹璁的太監和侍衛見他終於回來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們剛才費了多大的勁,才鎮壓住小公子,還要仔細不能傷了小公子。

榮華見乾德帝回來了,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又擔心起來,焦急的眼神不停地在兩位主子之間來回轉移,似乎想勸他們什麼,但又不敢出聲。

隻見乾德帝一個跨步走到了軟榻前,小公子被鬆開後,正要活動肩膀準備起身,結果還沒站起來,就被乾德帝用一隻手摁住了肩膀,就輕輕鬆鬆地將他摁了回去。

榮華見狀眼皮一跳,他們剛才好幾個人才將小公子摁下去,現在陛下一條手臂就摁住了小公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榮華想起來他家陛下天生神力,一隻手就有幾百石的力氣,如果真的全用來鎮壓小公子

,那小公子的肩膀肯定承受不住。

他下意識就說道:“陛下,輕點……”

可惜那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聽不到他說的話。

蕭令確實用了不小的力氣來摁住尹璁,不然製不住尹璁,尹璁就像被鎮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動彈不得,隻能怒視他。

見手底下的小東西對自己還有怨恨,蕭令的情緒也有些波動,冷笑著問道:“怎麼,還想著跟柳淵私奔去閩州呢?”

在旁邊的榮華一聽到他這句話,就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想陛下您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您這樣跟小公子說話,不是努力將小公子往外麵推嗎?

果然,小公子聽到這話後臉色也冷了下來,他似乎很清楚說什麼能讓乾德帝生氣,動了動嘴皮子輕輕地吐出來三個字:“要你管?”

蕭令果然被這三個字刺激得不輕,他用力將尹璁的下巴抬起來,讓尹璁隻能看著自己,然後用充滿惡意的語氣對尹璁說:“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柳淵壓根就沒等你,昨晚連夜離開了。被他欺騙,玩得團團轉的感覺怎麼樣?”

尹璁被他捏得下巴不舒服,抬起兩隻手不停地掰他的手掌,像是被他激怒了那樣,用了很大的力氣,一邊抓一邊色厲內荏地喊道:“說得好像你沒有把我玩得團團轉那樣!快放開我!你個騙子!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的十根手指頭又細又長,看起來跟蔥一樣脆弱易折,平日裡蕭令都舍不得他用手抓什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的手指頭折斷了。他的手指雖然好看,但抓起人來也是真的疼,饒是蕭令皮糙肉厚的,也被他抓破了幾道皮。

蕭令看著他不停抓著自己的手指頭,甚至還有心思想尹璁多久沒剪指甲了,才能把他抓成這樣,讓他又覺得疼,又覺得麻的。隻想將人狠狠壓在身下,將他亮出來的爪子收起來,像隻沒了爪子的貓,隻能柔順地在他身下撒嬌求饒。

這樣想著想著,他肚子裡那股火氣就變了味,看向尹璁的眼神也危險起來。尹璁這段時間沒少被他折騰,一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變了,就覺得不妙。然後又反應過來,蕭令騙了他,被他識破後非但不認錯,抓著自己不放,居然還想著跟

自己做那種事,當下又氣又羞,臉都氣紅了,用儘全力地對他吼道:“滾!放開我!王八蛋!”

尹璁從小混跡市井,從彆人那裡學得不少罵人的話,有些臟話甚至在宮裡聽都沒聽說過的,聽得在場的宮人一個個心驚膽戰地跪下來,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陛下惱羞成怒,將他們拖出去殺人滅口。而小公子壓根不覺得罵皇帝有什麼不對那樣,罵得越來越凶,讓他們奇怪的是,乾德帝並沒有因此勃然大怒,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聽到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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