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不知這半天時間裡,陛下跟小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小公子願意睡在陛下懷裡,被陛下抱著回來,陛下現在又難得笑了,想來應該是關係有所緩和了吧。
可惜他還沒高興多久,就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乾德帝粉飾太平出來的假象,等小公子醒來後,就恢複了殘垣斷壁的原樣。
尹璁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想起自己睡著前正被太子掩護著逃跑,所以醒來的一瞬間,就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哪裡了。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以至於頭都有些暈乎乎的,視線也有些模糊,睜開眼隻看到明黃色的一片,不過因為太子的馬車內部也是明黃色的,他就一時沒有認出他現在並非在太子的馬車裡,而是在承光殿的龍床上。
直到他突然想起來要問太子現在是什麼時候,走到哪了,轉身找太子的時候,發現太子並不在他身邊,他慌亂之中才注意到自己現在在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乾德帝那張巨大的龍床上。
尹璁心裡一驚,驚慌失措地撩開床帳,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光著腳噠噠噠地跑了出去,打開了內殿的門。
外頭正是他熟悉的承光殿,尹璁頓時隻覺得眼前一黑,頹然得差點要站不穩,隻能用幾根手指緊緊地抓著門框,不至於讓自己倒下。
他鬨出這樣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承光殿
裡其他人的注意,殿裡地位低一些的宮人見小公子生著好大氣的樣子,都不敢出聲,隻能偷偷示意榮總管小公子醒了。榮華是乾德帝跟前的大紅人,平時膽子也大,這會兒也隻能靠他來哄小公子了。
榮華一看小公子這樣子,就知道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樂觀,雖然不知道下午陛下跟小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小公子這個樣子,比起昨晚可要難搞多了。榮華想到一會小公子又要跟陛下吵起來,就覺得頭皮發麻,為了緩和兩位主子之間的關係,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跟小公子搭話。
他小跑到小公子麵前,一張臉笑得跟菊花似的,諂媚地問道:“小公子,您終於睡醒了,睡了這麼久您肯定餓了,快隨奴才去餐廳用晚膳吧。”
尹璁雖然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惱怒,但他還記得這跟榮華無關,榮華也隻是乾德帝跟前身不由己的奴才罷了。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乾德帝的錯,所以他並沒有衝榮華發脾氣,而是咬牙切齒地問道:“他人呢?”
榮華見小公子這樣稱呼乾德帝,連個尊稱都沒有了,就直呼他他他的,隻覺得心驚膽戰,支支吾吾道:“陛下、陛下他在餐廳用膳呢,小公子也去吧?”
尹璁得到了回答後,就繞過他往餐廳去了。榮華見狀,一時不知小公子是聽話去用膳了,還是去找乾德帝算賬的,連忙跟在後麵過去,隨時準備好了勸架。
因為生氣,尹璁走得非常急,去到餐廳前,他粗暴地撩開珠簾走了進去,完全不管後麵珠簾撞得嘩啦啦地響。那聲音在安靜的承光殿裡顯得特彆突兀,每一聲都讓人覺得是催命符,宮人們更加不敢出聲了,整個承光殿風雨欲來。
好在榮華隨後就跟了進去,手忙腳亂地將被小公子撥得到處亂晃的珠簾穩住,然後才輕手輕腳地跑進去,生怕自己弄出一點聲響來,成為兩位主子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的□□。
蕭令聽到尹璁故意弄出來的惱人聲響也沒有一點反應,而是很淡定地吃了兩口菜,細嚼慢咽地吞下去後,才佯裝知道尹璁醒來了那樣,回過頭對站在兩步開外的尹璁招了招手,笑著說:“璁兒睡醒了,快來用膳吧。”
他這個樣子
,好像尹璁是賴床到現在才醒來那樣充滿了無可奈何的寵溺。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說不定以為他跟尹璁還恩愛著,兩人仿佛沒有吵過架呢。
隻有尹璁知道他在惺惺作態,明明是他把自己抓回來的,卻表現得這麼無辜的樣子,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乾德帝越是這樣平靜,就越說明尹璁的一切計劃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沒有生氣,沒有質問尹璁為什麼要逃。因為尹璁能逃出去,估計真的跟他之前說的那樣,是他默許了,尹璁才能出得了宮門。
尹璁也反應過來這一點了,所以看到乾德帝此時平靜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才會更加氣憤。他用力地跺著腳朝乾德帝走了過去,低下頭居高臨下地質問乾德帝道:“為什麼我回到了承光殿?”
蕭令也不介意他這樣無理,配合他微微仰頭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跟大人鬨彆扭的小孩那樣,輕笑著應道:“什麼為什麼的,天黑了,你回在家裡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尹璁見乾德帝居然還好意思說承光殿是他的家,都要被乾德帝的厚臉皮氣笑了,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是我家?沒有自由,還要時時刻刻被人監視的地方,也配稱得上是家?”
蕭令見他又要鑽牛角尖了,皺了皺眉頭,伸出手要拉他過去順毛,說:“璁兒,彆鬨了,快過來用膳吧。”
“我不!”
尹璁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惡狠狠道:“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又回來了,太子呢?我明明已經跟太子出宮了。”
蕭令見他執意要跟自己吵架,還敢在自己麵前提起他讓太子私自帶他逃出宮的事,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下臉說:“你還敢跟朕提這事?”
尹璁破罐子破摔地應道:“為什麼不敢,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蕭令笑了起來,殘酷地跟他列舉起他的罪名來:“沒有經過允許,擅自出宮,是欺君犯上,藐視宮規,慫恿太子出宮,罪加一等。”
尹璁臉色一白,咬著下唇硬撐道:“我既不是在宮裡當值,又不是宮裡的主子,宮規管不到我身上!”
蕭令竟然還讚同地點了點頭,說:“你要這麼說也沒錯,所以朕並沒有治你的罪,而是
罰了擅自出宮離開京城的太子而已。”
尹璁一聽太子被罰,就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太子,雖然他並不清楚他跟太子是怎麼被乾德帝發現,乾德帝又是怎麼將他們抓回來的,但是他知道是他害了太子。如果不是他求太子帶他出宮,那太子就不會離開皇宮,出京城去,也就不會被乾德帝懲罰了。
想到太子因為他而受罰,尹璁又後悔又慚愧,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還是乾德帝。如果乾德帝不關著他,他就不會求太子帶他出去,現在太子被罰,也跟乾德帝脫不掉關係。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尹璁看向乾德帝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恨,咬牙切齒地質問他道:“你把太子哥哥怎麼了!”
蕭令施施然地應道:“太子違背宮規,非同小可,自然不能輕罰,不然宮裡人人都效仿太子,將宮規視為無物了。朕罰他禁足東宮麵壁思過,直到朕氣消了、或者你主動認錯為止。”
尹璁聽了這話,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乾德帝居然要他主動認錯,他何錯之有?難道不是乾德帝先不信任他,派人監視他,還將他瞞在鼓裡,把他當成傻子耍在先嗎?乾德帝有什麼臉麵要他先認錯,他想離開牢籠有什麼錯?
他恨恨道:“我沒有錯,我不會認錯的,你死心吧!”
蕭令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無妨,反正太子又不是因為朕才受罰。”
尹璁的臉又因為這句話白了幾分,他一邊對不起太子,想為太子求情,但一邊又覺得自己沒錯,不能跟乾德帝低頭,導致他陷入兩難的境地。這讓他意識到,隻要他還繼續留在乾德帝身邊,那乾德帝還會有很多理由讓他不好過,今天是用太子威脅他,明天就會用其他什麼人來威脅他,他會一直受限於乾德帝,最後不得不屈服。
那太沒有尊嚴了,尹璁不敢想象那樣的自己,那跟一條對乾德帝搖尾乞憐的狗有什麼區彆?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他那樣對得起娘親懷胎十月生下他,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大成人嗎?
尹璁被逼得走投無路,他慘白著一張臉,一邊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認錯,一邊連連往後退,眼看著就要退出殿門了。
蕭令見他要出了殿門,條件反射地站
了起來,沉著臉喝道:“你要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蔥兒:你會後悔的!!
老皇帝:璁兒,你最好聽話一點,不然朕跪下來求你。
嘿嘿嘿,下一章是我最愛的狗血,老皇帝跪著唱征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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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惱人的大姨媽什麼時候才能走,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累不疼的,碼字都沒力氣了_(:з」∠)_有沒有姐妹支招QAQ
兔寶最近又在換毛了,昨天用梳子給他梳毛,梳下來好多毛茸茸,感覺再過一段時間他的毛毛都能用來織圍巾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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