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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被他可愛得在心裡狂喊:陛下怎麼可能會嫌棄您, 您這麼可愛,要是陛下親眼看見,不知道要把您寵成什麼樣呢!
他連連說道:“奴才這就讓禦膳房做, 小公子稍等。”
大下午的, 禦膳房突然收到承光殿裡傳來的旨意, 要他們做一碗酥酪送過去, 說是小公子要喝,禦膳房的宮人都懵了,酥酪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早上供應的,還沒聽說過下午也要喝的。這玩意可不好做,要去擠奶, 還要熬製,下午這麼忙,可不是擠奶的好時間。
禦膳房的禦廚去跟承光殿來的小公公套近乎,小聲問道:“公公, 陛下真的要我們做酥酪嗎, 不能換成彆的?這玩意兒可不好做,怕耽誤了太久時間, 陛下怪罪下來,我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小公公經常來禦膳房跑腿, 跟禦膳房的宮人關係也算好,見他們這麼為難, 隻好跟他們說:“這倒不是聖上要喝, 是聖上昨晚抱回寢殿的那位小公子要喝。您老在禦膳房估計還不知道,聖上對那位小公子寵成什麼樣,讓他穿自己的衣服, 還親自照顧他,給他喂藥幫他挽袖子。中午用膳的時候,更是讓那位小公子上桌,讓榮公公親自伺候吃飯,還給人夾菜,就差沒把人抱在懷裡喂了。”
禦廚哪裡見識過這架勢,被小公公說的話話驚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甚至開始懷疑小公公說的乾德帝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乾德帝了。
司膳太監是見識過的,聽小公公說完,他就扯了扯禦廚的袖子,低聲道:“他說的句句屬實,我今兒去承光殿送了兩次膳,親眼所見。”
小公公也好心勸道:“您老還是快去做吧,不然餓到了小公子,陛下要來問責呢。”
禦廚便不敢耽誤了,連忙讓人去擠奶做酥酪。
尹昭儀在承光殿吃了閉門羹一事不知又被誰傳了出去,在後宮傳得沸沸揚揚的,後妃們上午才吃了沐貴妃的瓜,下午又吃尹昭儀的,真是忙得應接不暇。
胡美人早上的時候就聽說了,乾德帝抱回寢宮的那個孩子不是誰,正是她之前多次勸說去勾引乾德帝的尹璁。聽到尹璁被乾德帝帶回寢宮這件事後,胡美人甚至有種家裡養大的豬終於會拱白菜了的欣慰感。
她還對翠兒說:“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咱們陛下不是不近美色,而是美色不夠美。這不,璁兒弟弟一出馬,陛下不就破例了?”
翠兒也欣慰地笑道:“希望尹公子能爭氣點,討陛下的喜歡,到時候記得咱們娘娘對他的恩情,在陛下麵前幫娘娘美言幾句,咱們娘娘的聖寵不就跟著來了?”
胡美人擺手道:“聖寵我就不用了,隻希望璁兒弟弟能爭氣一點,替我殺殺貴妃和昭儀的傲氣,就不枉我給他吃掉那麼多點心了。”
結果胡美人剛說完這話,就聽從外麵回來的小太監說,沐貴妃帶著她宮裡的人氣勢洶洶地去承光殿找人算賬,結果被陛下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胡美人當下就拍手叫好:“不愧是我的璁兒弟弟,這才多久,就給了沐貴妃一個下馬威!”
下午的時候胡美人的小姐妹許才人過來找她聊天,兩人聊著聊到承光殿今早的事,姐妹倆都受過沐貴妃的氣,說起沐貴妃的壞話來都不帶停的。
聊到一半,許才人派去打聽消息的小太監來了,滿臉喜色地對胡美人和許才人說:“娘娘,奴才方才又打聽到了一件事,想必娘娘們聽了一定會很高興。”
胡美人興奮得也顧不得這小太監不是她的奴才了,急忙把手裡的瓜子倒回去,催促道:“快說說看。”
小太監知道胡美人的等級比自家主子還要高一些,見胡美人讓他說,他就直接越過許才人,直接說道:“是這樣的,剛才奴才看到尹昭儀的儀仗從承光殿那邊出來,就去打聽了一下。原來尹昭儀想借著看望侄子的理由進皇上的寢宮,但是皇上在午睡,就沒召見她,任由她說了多少好話,都被拒在門外,然後她就氣急敗壞地打道回府了。”
胡美人聽完樂不可支,簡直要拍手叫好了,她笑道:“哈哈哈,尹昭儀以為璁兒是她的侄子,她就能借著璁兒靠近陛下了嗎?真是做夢,平時不見她過問璁兒,等璁兒受寵了,就迫不及待去扮演那疼愛侄兒的好姑媽,嘖,她良心不會痛嗎?璁兒做得好,就是要這樣!”
許才人的反應雖然沒有她的大,但也掩著嘴笑了起來:“如此一來,沐貴妃和尹昭儀都在陛下那邊吃了癟,不知道她們倆又要撕成什麼樣呢。”
胡美人又重新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說道:“管她們撕成什麼樣,我們隻管看戲就成,這後宮啊,怕是要熱鬨起來了呢。”
小包子這兩天一直在到處找自家公子,他跟的主子沒權沒勢也沒錢,他平時也結交不到什麼夥計,出了事連找個幫手都找不到,自己一個人像個瞎子一樣在偌大的皇宮裡到處找,結果還是找不到。他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來求助胡美人,胡美人跟許才人聊天聊得正高興呢,突然看到個蓬頭蓋麵的小太監進來,都嚇了一跳,還是翠兒認出他是尹璁的小太監,喊了一聲,胡美人才反應過來。
胡美人吃驚道:“我說小包子,你不跟著你主子去承光殿享福,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小包子隻顧著擔心自家公子了,也沒聽清楚胡美人剛才跟他說的話,他垂頭喪氣地跟胡美人哭訴道:“美人娘娘,您看在平日裡和奴才家公子關係好的份上,幫奴才想想辦法吧,公子從昨天就不見了,到現在奴才都沒找到他人,奴才真的沒有辦法了啊!”
胡美人聽他哭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找回自己要說的話,“可是你家公子,現在不好好待在皇上的寢宮裡嗎?”
“啥?!您說啥?”小包子被她這話嚇得頓時就不哭了,語氣都驚恐了起來,“您說誰在皇上寢宮裡?”
胡美人嫌棄地看著他:“你這個奴才怎麼當的,整個後宮都知道你家公子在皇上寢宮裡,就你還滿世界找他。”
小包子連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急切地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公子他真的在皇上寢宮裡,而不是去做了傻事嗎?”
胡美人嫌他說話晦氣,唾棄道:“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家公子去了陛下那裡邀寵,算哪門子的傻事,天大的好事還差不多。我看啊,你趕緊回你們倆的小院裡收拾幾件衣服,去承光殿投奔你家公子享清福罷!”
公子不是去做傻事就好。小包子趕緊擦了把臉,謝過胡美人,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胡美人見她走得這麼急,笑罵道:“這狗奴才,一聽說去享福,就跑這麼快!”
榮華將小公子要喝酥酪的事情告訴了剛起床的乾德帝,乾德帝正由宮女伺候著穿衣服,聽到尹璁隻要了一碗酥酪,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倒是會挑東西吃。”
這話讓榮華心頭一跳,以為自己誤會了乾德帝的意思,又誤導了小公子,其實陛下並沒有那麼縱容小公子?那他豈不是辦錯事了?完了完了,一會陛下怪罪下來,要罰小公子,小公子那小身板怎麼禁得起挨板子,要不自己幫他受了吧,可是打板子很痛的樣子,他要不要幫小公子受罰呢?榮華糾結了。
這時乾德帝又說:“這小東西是在試探朕對他的態度呢。”
經過乾德帝這麼一提點,榮華馬上就反應過來乾德帝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並不是要責怪他們的意思,而是說小公子想用一碗難得的酥酪來試探乾德帝對他有幾分縱容。如果乾德帝沒有彆的反應,那小公子就會放下對乾德帝的警惕,如果乾德帝有意見,那小公子以後就會在乾德帝麵前收斂許多。
想明白這一點的榮華偷偷地鬆了口氣,嚇死他了,他還以為乾德帝要興師問罪呢。
正好這時乾德帝換好了衣服,回過身來對他說:“走吧,去看看小公子在做什麼。”
榮華應了一聲,連忙跟在後麵出去。
而且,這件衣服跟乾德帝身上穿的朝服顏色差不多,都是黃色的,再對比自己跟乾德帝的身高差距,他才反應過來他身上穿的應該是乾德帝的衣服。
此時他還不知道黃色代表著什麼,隻覺得身上的衣服太大了,不過麵料很舒服,比他最好的衣服穿起來還要舒服,如果再合身一點就好了。
乾德帝也是見他抬起胳膊看身上過長的衣服時才想起來這小東西還穿著他的裡衣,看他被自己的衣服包裹起來,束手束腳的樣子,乾德帝就覺得心情大好,甚至還好心地彎下腰給他挽袖子。
葉姑娘也是才發現尹璁身上穿著極不合身的衣服,正要上前幫他整理一下好走路,就見乾德帝先於她幫尹璁挽了袖子,看乾德帝樂在其中的樣子,她就沒有出聲了。
乾德帝終究是個大男人,沒有姑娘家那般細膩,袖子也挽得一高一低的,讓尹璁的手露出來就算了,不過尹璁十幾年來也沒精細過,他在這之前的生活都是能過且過,並沒有這麼多計較。
袖子挽好了,還剩下褲腳,這就總不能讓九五之尊蹲下去挽了吧?旁邊有眼色的宮人連忙上前,跪在尹璁腳邊幫尹璁把褲腳挽起來。
尹璁本來想自己來的,可是宮人的速度比他的快多了,被幾個人圍著伺候,他還有些不習慣,腳趾頭都不安地蜷了起來。
乾德帝也發現了他沒穿鞋子,但是承光殿沒有合適他的鞋子穿,要穿還得讓製衣局那邊趕做,那也要兩三天時間。不過好在承光殿哪裡都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就算光著腳走也不會凍到,乾德帝就不急著給他弄鞋子穿了。
等宮人給尹璁挽好褲腳,乾德帝又重新牽起尹璁的手,尹璁的手又小又軟,幾個手指頭尖尖細細的,還有些涼,摸起來比上好的玉還要舒服。
他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尹璁的手,尹璁的細瘦的手腕從明黃色的裡衣裡探出來,原本就白的手腕被明豔的黃色映得更白了,像極了小國進貢的白象牙。
尹璁一心想著吃東西,也沒注意到乾德帝對他的態度,更加不覺得自己不穿鞋子有什麼不妥的,他以前在宮外的時候,也經常不穿鞋子到處跑,去玩水抓魚爬樹摘果。何況現在他並沒有感到冷,腳下踩的地毯也比他的鞋底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