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言將藥端回了床頭,李懷安還未醒來,她四處看了看,角落裡倒是堆了一個書架,放著些打發時間的遊記。
索性無事,謝芷言便隨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懷安醒來時,一眼便看見坐在窗戶下的謝芷言,津津有味的在看著書,對於他的醒來無動於衷。
他也沒什麼力氣再叫她,不過看見她在守著自己醒來,還是很開心的。
他輕輕用指尖敲擊床沿,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
索性房間裡很安靜,謝芷言很快便聽見了,視線往這邊轉過來。
看見重傷在身的李懷安躺在床上,虛弱地敲擊著床沿,頗有幾分喜感。
她也很給麵子的笑了,一麵收了書一麵走過來。
“我看見你這樣,仿佛看見你以後老了,兒女不管你,奴仆看不起你,你躺在床上無人照顧的樣子。”
說著冷嘲熱諷的話,手卻是很輕柔的將他扶起來,隻是剛抬起來,便看見他齜牙咧嘴的痛苦模樣。
謝芷言這才想起他背後的杖刑估計還沒好呢。
隻好不再動他,道:“醒了要喝藥了。”
李懷安小幅度的搖著頭,嘴唇緊閉。
謝芷言將藥碗端過來,屋子裡有火爐,藥一直放在上麵溫著,味道也極為濃重。
她舀了一勺遞過去,見李懷安沒有配合的意思,她道:“我親手喂人喝藥的機會可不常有,你這次不喝,可沒有下次的機會了。”
李懷安這才略有鬆動,沙啞的嗓音說了什麼,謝芷言聽不清楚,附耳過去,勉勉強強辨認出是在喊秦玉璃的名字。
一瞬間謝芷言便明白了,這是在問她有沒有給秦玉璃喂藥,謝芷言眉毛一挑,哄他道:“未曾,隻給你喂了。”
李懷安這才滿意的張口。
藥極苦,哪怕謝芷言沒喝,她也能聞到這直衝天靈蓋的苦氣,熏的人幾欲作嘔。
隻是自己還隻是聞著,因為傷痛無法起身一口將藥灌下去的李懷安,應該是更為痛苦的。
所以謝芷言很不能理解他皺巴著臉但是又一臉享受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一碗藥喝完,李懷安終於歇了一口氣,隻是他那口氣還沒鬆完,便看見謝芷言又端了一碗滿滿的藥過來。
他緊閉著唇,用僅有的力氣瘋狂搖頭,以示自己的拒絕。
謝芷言道:“方才那藥安神的,這副藥是治你的傷的,喝了好的快一些。”
但是李懷安還是瘋狂搖頭。
謝芷言便再次詢問:“疼跟苦,你選疼是不是?”
李懷安猶豫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嘴巴裡又臭又苦的滋味,還有肚子裡即將滿漲出來的安神藥,堅定的點了點頭。
沒關係,疼著疼著就習慣了,可這藥是真苦。
謝芷言從來不強求彆人,是以見狀,她便放了藥碗,道:“這藥喝不喝都不打緊,安神的藥你得記得喝,不喝你的頭經常疼不說,時間長了,你會變成一個瘋子的。”
聽到這個,李懷安便沉默了,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示意謝芷言,將桌上那本書讀給他聽。
謝芷言拒絕了,“如今天色已晚了,我該回去了,你安心養傷。”
李懷安知道,謝芷言走了便再不會回來看她了,她就是這樣絕情的一個女人。
想到這裡,他不由流露出一絲悲哀。
謝芷言起身要出去的時候,看見李懷安又開始輕輕敲擊床沿,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