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成為五界之中第一個打破封印拔出先神之心的人,他便能憑借著這片先神之心的碎片,碎了其他五界的鎮壓。
從此之後,秩序道法,那都是笑話,他便要領著冥界之人占據更好的地方,憑什麼蝸居在此,每日與死人打交道。
說著便將一道助力打入橋身,感受著橋底的那片結界逐漸有了碎裂之象,蓬勃地迸發出一片霞光來,透過越開越盛的茶花從迸裂開來。
蝕骨的痛楚從身體深處傳來,明明每一道傷口生出了根係,紮根血管,可卻沒有一絲血液淌出。
妍娘被束在橋上,大口喘息著,胸口的藤蔓花朵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連一聲呼痛都成了妄想。
身後的炙熱傳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這便是那個常入之夢的源頭嗎?
故人就在身後,可碎心之痛隨即而來。是不存在的利刃透心而過,此刻正在一點一點拔出。
那座本已枯寂的橋幾刹間變得生機勃□□來,藤蔓包裹住橋身,大有連人一起溺斃在裡麵的趨勢。
呼吸被扼住,窒息感油然而生。生機從體內抽出,妍娘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能不能,能不能有個人來救她呢?
哦,她那個神仙夫君,還未找到他呢,也不知證道成功前會知道自己成為鰥夫了嗎?
最後一朵花蓋住她的臉,她沒能看見一片血色的花叢儘頭,有一個身影匆匆趕來。
賀雲州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一橋沒過頂端的花,茂盛得與周圍格格不入,顯出幾分詭異來。
橋身上,正是那具活屍正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痛苦的□□著,一隻黑色的蜘蛛緩緩爬過橋麵。路過已經辨不出模樣的人是歪了歪頭,應該是去世過於長久了,似乎認不出來這是什麼,微微偏了偏頭頓住。
隻要它爬過剩下的那半段橋,生魂祭它,百魄歸於陰墟,用於填補冥界的那一本爛帳。
八條毛絨絨的腿爬的很慢,馴服著它的新肢體。幾隻綠豆眼細細打量著周圍的事物,本已爬過一半的橋麵,卻突然頓住。
它爬向側麵,順著高高的橋麵向下看去。
那下麵除了高高的一堵花牆什麼都沒有,貓妖急切向前一步,生怕複生的過程出了什麼岔子。
好在那黑色的小蛛又向前爬去,隻是速度極慢,像是與什麼東西在做博弈。忽而那幾隻綠豆眼中的薄膜散去,它極速回到橋邊。
一道細絲吐出,牢牢攀折在下方正中最盛大的那朵茶花上。
花與枝的分離清脆作響,“啵”的一聲,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借著蛛絲折花向上的力量,那朵碩大的茶花向上彈去,而後帶著小小的蜘蛛從橋上墜落。
那下麵,是陰墟,一個比冥界更恐怖的地方,沒有眼光語錄,沒有生機活物,甚至沒有時間,隻有逐漸的遺忘,遺忘他人,遺忘自己。
一切發生的過□□速,貓的本能反應是極速的,三花本體衝上去,將將銜著蜘蛛衝到橋上。
飽盼生芳向來不許第三人上去,幾乎頃刻間便將她的毛發炙得焦黑,一撮一撮豎在身上。
貓妖不以為意,輕輕將蜘蛛放在橋上,來不及管尚且冒著煙的皮毛,豎起尾巴惱怒著向那隻蜘蛛哈氣。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氣,等了多久才去了凡間弄來了百魄一生。貓的直覺是很靈敏的,她早已感知到賀雲州的到來。
她一麵警惕著賀雲州的攻擊,一邊關注著身後不聽話的那個人是否有跟上。每一步都留下四個鮮紅的梅花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