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衫剝下,露出織錦的小衣。賀雲州蜷了蜷手,從衣領深處一直燒到耳尖,唯獨麵頰仍是一片溫潤玉色,掩蓋著他的不知所措。
胸前的茶花直直插入胸口,由心血瑩潤,仿佛生出了生命一般隨呼吸間顫動。又由胸前的小丘托起,若是忽視床邊的剪子和匕首,倒真讓人以為是什麼時新的把戲。
剪刀劃過小衣,將茶花周圍的布料剪去。
視野更為開闊,可他不得不看。
茶花感到了危險的來領,花瓣蜷起,能聽見體內根係生長的窸窣聲。妍娘的眉頭蜷起,冒出虛汗,細細的抽著氣。
就是現在,來不及用匕首。
賀雲州隻覺得掌側觸及女子瑩潤的肌膚,繼而拔出那朵花,幾乎將妍娘整個人都從床上拔起。
纖長的根係帶出鮮血,將床帳的頂上濺出一長道血跡。
衛道之程,他見過不少生死。他第一次去如此隻管的感受到生死,手忙交路將手掌置於她的胸前緊緊壓住止血。
後知後覺的才驚覺這個姿勢有多麼不適,不雅,不符合一個神的身份。紅霞之色燒到了頭頂,連額頭也透出一片炙熱,可他不敢放手。
兩個時辰裡,他混亂的頭腦裡想了許多。
久久回環的是冥王的那句。
與人妻子?
失夫之實?
她到底還應該是他的妻子才對。
他看著床上尚且昏睡妍娘,心緒複雜。萬年夫妻,朝夕之間距離相近,可她以為的,到底是誰。
天色將明,賀雲州很快便從困境中出來,參禪悟道,他向來是天賦極佳的。
憑他是誰,回到神域之中,他們終究會回到之前的生活。
臨街的窗外喧鬨起來,他起身檢查了妍娘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便出去還醫師的器具。
藥房門口,早早邊有人守候。
排在賀雲州前麵的,是一個黝黑漢子,看著結實無比,訴了病情便在一邊等藥童抓藥。
醫師一眼就認出了賀雲州,將器具收好,高聲對小童道,“這個和上一個一樣的,抓兩幅。”
黝黑漢子立時湊過腦袋來,低聲問著這個衣著華貴之人,“你老婆也葵水腹痛?”
他看了看賀雲州通身的氣派,嘖嘖歎道,“沒想到你們大戶人家不缺錢老婆也沒養好身子。我奉勸兄弟一句,定要疼老婆些。”
一旁的醫師哼唧一生,“誰跟你似的,夫人說向東你絕不向西。這位貴人跟你恰恰相反,跟他夫人可不熟呢。”
一句話嗆了兩個人。
漢子接過小童抓來的藥,卻不走,偏要等著賀雲州一起。
賀雲州將中藥交給了後廚,店家原本不願將店裡弄得一股藥味,附在其他飯食上會砸了店裡的招牌。
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三兩銀子一放,小二便在院子裡新支了一個爐子,咕嘟咕嘟的熬起來。
一包藥材熬成濃濃的一小碗,遠遠擱著很遠就能聞見。
賀雲州在屋外轉了幾圈,那個熱心漢子的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裡,亂了道心。
“你苦著臉做什麼?你這樣你老婆能忍住不發脾氣嗎?”
“她受傷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