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年輕人正是能吃的時候,賀成溪的筷子動得一時未停。
“這些東西啊,都是先敬過仙的。玉京的日常都經過國庫撥銀,近幾年妖界犯亂,撥銀更是增加了幾倍。況且他們認得我,若是還不夠那邊會有專門的賬房去京城的王府裡取。”
一碟子水煮乾絲潑上了熱熱的辣子,一下便將濃濃的煙霧撥開些許。
上來的食物精致鮮美,卻隻有賀成溪一個來往於每個菜碟。對麵的兩人端坐著,中間空出兩個人的距離來。
“嫂子,真的很好吃啊,這個還有這個,都很香,你們難道聞不見嗎?”少年郎吃飯如同風卷殘雲般,掃空了桌上的一大半。
妍娘抬抬眼皮,一桌飯菜精致但量有些少,經過賀成溪的掃蕩,有些盤子隻剩下幾根菜葉。
“你吃吧,我還不餓。”
她躲過看向她的目光,前夜的話依舊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戳在心上。除了氣憤,久而久之竟然真的生出些惶恐來。
她好像真的許久都沒想起神君來了。
“您這一桌上齊了,這是仙界帝君神像前的貢果兒,送您們一盤。”小二端來一盤糕點,點綴著應季的桂花蕊,彆出心裁又香甜。
賀成溪看一眼變扭的兩人,伸出手去就要拿一塊糕點。
一雙筷子一撥,筷頂端的手未動,隻是手腕微微用力,便將那盤糕點送到了一邊。
“晚上不能吃多,吃多了傷食。”賀雲州淡淡道,拒絕接受對麵幼弟投遞過來哀怨的眼神。
“哦,那我去訂廂房。”他拖長著嗓音,隻覺得自己的胃裡空著晃蕩的可憐,越發對那盤糕點念念不忘起來。
“哼哼……隻管把自己的媳婦喂飽就是了。”見著賀雲州袍角微動,立刻跑出去,“掌櫃,兩間上房!”
喂飽?他想喂飽的可不止是人,還有那顆心。
妍娘本就不願與賀雲州單獨待在一起,略合著眸子隻想一個人靜靜,聽到兩間廂房之時本想著阻止,隻是還未出聲,手便被賀雲州握住。
他有些忐忑,知道人間有一些妻子會在受了委屈之後大鬨一通,或是聲淚俱下的痛訴,或是砸了鍋碗瓢盆,或是生氣去擰夫君的肉。
可手中的素手冰涼,隻在初碰到時微微瑟縮了一下便掙紮著出去了。
“妍娘,路程遙遠,吃一點吧。”他說不出什麼抱歉的話來,隻能拿出吃飯這樣拙劣的借口。
那人巍然不動,比起他更像一個冷心冷麵的神君。
“吃一點吧……”
妍娘不願見他,依舊合著眼,正要斥責一聲。唇上卻覆上一塊濕濕涼涼柔軟的觸感,帶著撲鼻而來的花香。
這讓她想起那晚的吻,不夠溫柔繾綣,也不夠乾柴烈火,可確確實實是她的第一次。
觸感及其相似,讓她驚慌的睜開眼。可結果呢,她沒考慮好,到底是將他推開再給他一巴掌,還是就這樣接受。
她睜開眸子,糯白色的糕點抵在她的唇上,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這樣橫在她身前,執拗的等候著。
“吃吧,夜裡會餓。”他的語氣已經不止軟了一度,而是帶著祈求的意味。原本的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