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清臉,可妍娘還是隨心往床旁靠了靠,將那截紅袖抱到懷裡,安心蜷成了一團。
“夫君……你來啦……”
半夢半醒間的語氣最為柔軟,黏糊糊如同初生的小貓崽子,任人揉圓搓長。
這一聲,果真也將床邊人帶得動了情,滿腹溫柔彎下腰來想要疼一疼她。
是想親了吧,妍娘攥著袖子翻正身子軟糯迎合。
她心中雀躍又激動,半眯縫著的眼想要偷看。
迎麵對上的是兩瓣飽滿的唇瓣,不是賀雲州那一線清冷的薄唇。再往上,是一雙情,欲滿滿的桃花眼,早已沉溺其中。
來不及了,他們靠得極近。
唯一的方法,就隻有……
隻一腳,把罔世徹底從自己豐富多彩的幻想裡踹醒。
這一腳蓄力滿滿,罔世靠在床尾的柱子上愣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在乾什麼?嗯?
真實昏了頭了,他幻想神君死了,他與她日久生情要娶她。甚至高興到翻箱倒櫃把唯一的一件紅袍子翻出來。
照照鏡子並不能滿足自己,於是他偷偷摸摸來到了她的床邊。聽見那一聲夫君開始,他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把腦子搞丟了。
可現在,一切都搞砸了。
那個小傻子抱著被子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就像是看采花大盜登徒子一般。
“你乾什麼?”妍娘顫聲質問,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壞人多。
“我,我來看你死沒死。”他有些心虛,“對,就是這樣!你小時候不是要定時輸注靈力嘛,你死這兒了我怎麼辦。”
“那,那你穿成這樣?”妍娘覺得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可是他這麼穿成這個花蝴蝶模樣。
賀雲州穿紅色,是沉穩的人配上紅色,格外喜慶尊貴。可罔世本就跳脫,再加上紅色,一整個就像是沸騰的水再加了一把火,每一根頭發都想雀躍著表現一下自己。
罔世很不喜歡她的眼神,仿佛自己穿成這樣很滑稽一樣,可天底下的新郎官不都這樣穿嗎?
“我穿這樣不行嗎?不好看嗎?你知不知道魔界有多少魔想要嫁給我,就算套個破麻袋她們都為我尖叫!”
“還有,我今天是慶祝!慶祝懂嗎?”
妍娘一頭霧水,覺得她的老朋友今天非常不正常,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
“慶祝什麼?”她弱弱問一句。
聽說冷血動物瘋起來真的很瘋,會咬人。龍,和蛇是近親,應該一樣冷血吧。
“慶祝你夫君來找你了。”罔世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來。
心中卻忍不住尖叫,他恨不得在她夫君的墳頭上舞劍啊!他可是等著妍娘新人換舊人呢。
這裡待不下去了,他再不能說出多一句的違心話。從地上爬起來甩甩袖子就一臉傲嬌出門去,迎麵撞上了收拾好的賀雲州。
正主夫君在眼前,甚至穿著差不多形製的紅袍。四目相對,罔世更覺得尷尬。
他像什麼?像是一個灰溜溜的落選者!而他,那個披馬甲的世子,笑什麼?嘲笑他以色侍人還被趕出來了?
“哼!”他甩袖而去,幫他騙人,他定要拆穿他的謊言,讓妍娘討厭他,然後轉投自己的懷抱。
看著一路跑走的魔君,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