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脾氣軟和得很,就跟他們之前遇到的那些道士一樣,隻要態度強硬一點,很快就能糊弄過去。
誰知道還沒說幾句,一旁黑著臉的餘淼忽然站了起來。
他才不管這些孤魂野鬼願不願意配合,他現在隻想趕緊結束了這邊的事情,回去好好看看顧修澤的眼睛有沒有事。
就算這些都是善鬼不能殺,拿出他三年前剛學藝時候畫的鎮鬼符出來,也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那些善鬼被餘淼先前的架勢搞得怕死了,這會兒一見他站起來就害怕,還沒等餘淼拿黃符,立刻就改了口:“不是我們乾的!我們隻是不想讓你們動工而已,東西進場了才發現不對勁。再說了你就一個小小的建築師,又不靠你開機器打地基,我們搞你乾什麼?”
“……”小小的建築師。
常舉綱捂住心口,原來在這群鬼眼中,他居然還不如施工隊管用麼!
餘淼陰沉著臉看向說話的鬼,即便心裡對他們很不待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鬼沒在說謊。
這麼說的話,想害常舉綱的另有其鬼,還得再花時間去找?
餘淼臉色更加黑沉,不耐煩聽這些扯皮了,冷冽的盯著那些原住鬼:“這地方人家已經收購了,手續全都合法,你們再怎麼胡攪蠻纏,也早晚要去投胎,難不成還想在這裡永遠賴下去?”
原住鬼們又怕又不服氣,嘟嘟囔囔地嘀咕:“賴下去又怎麼了?這裡本來就是我們的家,憑什麼給他們蓋房?”
先前那拿磚頭的老頭更是罵罵咧咧:“這群喪良心的,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就是要讓他們賠錢才好!讓他們心疼死!”
他這怨氣滿滿的樣子,如果不是身上的鬼氣實在純粹,餘淼都要懷疑他其實不是壽終正寢,而是個橫死的厲鬼了。
老實說如果換了一般的道士過來,根本拿這群原住鬼沒什麼辦法。畢竟他們確實曾經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即便現在死了,那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他們給趕出去,尤其按目前的情況來說,這些鬼頂多隻是騷擾一下施工隊,甚至還救了半夜夢遊的工人一命,動粗的話實在找不到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
也就餘淼敢動手了,不然常舉綱連這幾句話都說不上,更彆說解決問題。
祝有為好歹是個商人,聽著老頭鬼的話,敏銳的察覺到雙方之間似乎暗藏著什麼過往,立刻問道:“他們公司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麼?”
老頭鬼果然神色微變,憤憤地瞪了常舉綱一眼:“你問他,他自己心裡清楚!”
祝有為轉頭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常舉綱,後者一臉迷茫。
“我、我知道什麼呀我就清楚……我剛來這家公司,但是當初的收購文件我都看了,沒問題的啊!”
他確實冤枉得很,可老頭鬼聽了卻是越發氣憤:“還敢狡辯!你們那樣做事,收購文件上麵當然什麼問題都沒有,可你們公司敢拍著胸.脯說,就一點虧心事也沒做麼?”
“這……”
常舉綱有些尷尬,回答不上來。
平心而論,確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拆遷,可開發商需要賺錢,城市也需要煥新麵貌,遇到一些念舊固執的住戶,肯定是會采取一些極端手段的,但按理來說絕對不會乾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才對。
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一個剛跳槽過來的,根本不清楚公司先前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得這些原住鬼們心生不滿,卻還要坐在這裡承受對方的質問,簡直冤枉死了。
祝有為的生意跟房地產無關,遇到這種問題也隻能麻爪子。
倒是一旁的顧修澤,清洗乾淨自己臉上的砂石後回來,聽到這話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們說的,是二十年前那個帶著孩子在這兒吊死的女人?”
老頭鬼冷哼一聲,沒說話,但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被顧修澤說中了。
可二十年前的事情,畢竟太過久遠了,城西占地又這麼大,即便是當時已經有了一番事業的祝有為和常舉綱兩個,一時間都沒想起來顧修澤說的是哪件事,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顧修澤無語了一陣,示意他們可以上網去搜。
“當時那件事鬨得很大,我們家都差點被牽連到,正好……”顧修澤看了餘淼一眼,含糊了一下,“我那時比較關心家裡的產業,恰好記住了。”
祝有為和常舉綱拿出手機正在搜索,聞言不由得有些感慨。
“顧先生那時才六七歲吧?竟然就已經開始關心家裡的事業了,果然是年少有為,心懷大誌!”
餘淼:“……”
某人忽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因為經常害怕被丟掉,天天纏著哥哥問家裡還有沒有錢養活自己,以至於年僅六歲的顧修澤心事重重,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操心起家裡的營收,害怕自己家哪天就破產養不起弟弟了。
當初完全是童言無忌,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可正是因為這樣,長大了想起來的時候,就格外的羞恥。
麵對顧修澤揶揄的眼神,餘淼僵硬的彆開視線,轉移話題:“所以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
作者有話要說:
競爭榜單失敗啦,有點茫然,三更要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