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淼一開始有點想拒絕,但轉念一想,之前在顧家都已經同房過了,現在再來拒絕,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還是情緒起伏太大,餘淼睡得極沉,兩個人雖說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什麼都沒有發生,第二天早上起來,也是極其自然的各自洗漱下樓。
就好像回到了兩個人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中間仿佛隔著某種無形的東西,親近,但不親密。
但這天早上的情形,跟那一天則全然不同。
餘淼深陷在柔軟的床鋪裡,簡短的試探後,仰著頭跟顧修澤唇齒交纏在一起。
雙唇相貼的瞬間,一股仿佛來自靈魂的戰栗陡然升起,刺激得餘淼頭皮發麻。
他們對各自的了解並不限於情緒,這一刹那,曾經的種種一起湧上心頭,兩人幾乎都是瞬間就找回了能令雙方都感覺舒適的方法,並付諸實踐。
呼吸的熱氣噴灑在一起,難舍難分,餘淼隻覺得自己的舌頭被重重吮吸著,帶來微微的麻意。
呼吸和心跳都亂了,耳邊傳來隔壁寢室的選手們洗漱、出門的聲音,甚至有人從他門前經過,好奇的問:“顧老師的寢室們怎麼開著?”
“哇,導師寢室原來是單人房麼?那麼大一張床,自己一個人睡,這也太爽了!”
“……”
單人房?
餘淼微微瞪大了眼睛,想要推開顧修澤問個究竟,奈何對方的力氣比他大得多,死死扣著他的腰,隻在兩人唇齒分開的間隙,呼吸急促的笑了一聲:“沒猜錯,我故意的。要把我趕出去?”
“…………”
餘淼被他親得暈乎乎的,腦海一片空白,後背一陣陣發軟。
托耳聰目明的福,他的反應一直很快,但此時此刻,麵對顧修澤的問題,他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迷茫的跟顧修澤對視,餘淼呼吸急促,剛剛振作起來的筋骨都重新懶散下來,隻想躺在顧修澤的懷裡,永遠也不要動彈。
顧修澤輕笑一聲,低下頭,鼻尖蹭了蹭他的,緊接著,舔了舔餘淼的唇角。
這是在詢問。
清晨醒來,這種親密的行為著實是非常容易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渴望,餘淼心底軟得一塌糊塗,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緊,將顧修澤往自己這邊壓了壓,顧修澤便心領神會,驟然覆唇上來,熱乎乎的氣息瞬間將他淹沒。
兩個人越發的難舍難分,顧修澤環在餘淼腰上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把餘淼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餘淼被親得迷迷瞪瞪,近乎本能的回應,幾乎閉上眼時,眼前忽然閃過碎片般的畫麵——
濃煙、焦炭、鮮血……眼前閃過刺目的白光,尖叫、哭喊、臨死前絕望的哀鳴……餘淼像一個旁觀者,看著路人四散奔逃、驚恐的報警,緊接著,看著身後大樓裡衝出來一群身著白衣的人。
這是……醫院?
餘淼腦袋依舊空白,無法理解眼前閃過的片段,緊接著,畫麵一轉,他低下頭,看見了自己腳邊的焦屍。
強烈的悲哀從心底升起,看著那具焦屍已經無法分辨出麵容的臉,餘淼忽然感受到一陣近乎絕望的窒息。
“……不!不要!”
餘淼猛地瞪大眼睛,條件反射般推開了身上的顧修澤,臉上血色儘褪。
顧修澤驚愕了一瞬,緊接著看清楚餘淼臉上的表情,心頭不由得一跳:“怎麼了?”
他抬手,試圖擦去餘淼額頭的冷汗,卻被餘淼下意識避過,登時僵在了原地。
但也隻是片刻,他看著餘淼的表情,似乎意識到什麼,沉聲開口:“怎麼回事,你想起什麼了?”
餘淼也僵硬了一瞬,但顧修澤一靠近他,他腦海裡就不受控製的浮現出剛才那些畫麵,他沉默片刻,低聲開口:“三年前……我、我好像確實去過現場。”
這話一出,顧修澤的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