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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宦為謀 佳熠 363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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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葉瑰意仿佛成了一尊木雕泥塑,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薑嫣。

一旁的青窈見狀,連忙湊到葉瑰意身邊柔聲問道:“娘娘,娘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薑嫣緩緩起身:“姐姐可願出去走走,權當是透口氣。”

葉瑰意抬起頭,怔愣了片刻,接著一點頭,聲音忽然發了啞:“好,我隨妹妹出去走走。”

薑嫣與葉瑰意並肩行走在長街上,青窈與春信隨侍在身後五步遠的地方。一行人穿過禦花園,登上了摘星樓。

摘星樓是皇宮中最高的地方,高台之上,涼風習習,極目遠眺,甚至能看見紫禁城外熙攘繁華的街景與市集。

薑嫣微微躬起後背,胳膊肘抵在紅漆的欄杆上,附身瞭望遠處的盛景。葉瑰意站在她身邊,整個人緊繃而僵硬,與薑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到底是誰?”葉瑰意側過頭,聲音是冷的,和她的表情一樣。她目光炯炯的盯著薑嫣。

薑嫣並不打算故弄玄虛,在確定兩名婢女與自己相隔了一段距離,且不會聽到自己與葉瑰意的談話時,坦然的說道:“沈篁沒死。”

葉瑰意猛地吸了口氣,胸口隨之鼓脹了一下:“你究竟是誰?你憑什麼斷言他沒有死?”陣陣清風不斷拉扯著她的衣擺與兩袖往天上飄,遠遠望去好似一隻淩空飛舞的白色蝴蝶。

薑嫣伸手撩開額前散亂的發絲:“葉姐姐,說起來你或許很難相信,但是我的的確確是沈策。”

葉瑰意瞪大眼睛看著她,起初是疑惑,看到最後看得心慌意亂,心亂如麻,收回目光靜定了一會兒,她重新麵對了薑嫣:“你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薑嫣想了想,回頭看向葉瑰意:“當年大軍出征的前夜,你替我與沈篁送行,你想送給他一塊紅玉玉佩,是你外祖母傳給你的,算是家傳的寶物,你從不輕易拿出來示人。沈篁當時看了就覺得這物件兒太貴重,在戰場上怕弄丟了,讓你替他收著,等他回來再給他。”

葉瑰意鼻翼猛地翕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微光。

薑嫣繼續又道:“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一時半會兒實在是講不清楚。但我從入宮的第一天起就惦記你,總想著來看你,同你說幾句話。宮裡人都說你性子清冷,避人避世,總愛穿白,可你從前根本不是這樣子的。你喝茶隻喝竹葉青,殿裡頭掛的畫是竹林,葉姐姐,你的心意明明白白寫在臉上,若非見你這樣放不下他,在深宮中自苦多年,我今日也不會想要告訴你這些。”

趁著眼眶淚水未落,葉瑰意背過身子,揚起下巴看向天邊的一朵白雲:“他沒死,他果然沒死。”沒有悲痛,沒有狂喜,她的臉上是異常的平靜,隻是有淚水不斷順著眼角滑落:“真好,我就知道他有本事,沒那麼容易死。”

薑嫣看著她的背影,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她從前的模樣,處變不驚,端方自持。她自小飽讀詩書,八歲師從名師杜遠斎,是杜遠斎唯一的女弟子;十四歲編寫著作《經醒集》名動京城,引得當時的老皇帝都命人尋來拜讀一番;十六歲在書齋與人策論,舌戰群儒絲毫不怯,眾人皆讚她若為男子,當高居廟堂,封侯拜相。

這樣的女子,怎麼會不顧體麵地與自己抱頭痛哭,聲嘶力竭地表白自己這些年是如何地心酸不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