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趙大海去釣石九公,我在碼頭這裡碰上了,那個時候在想著說,釣這玩意哪能賺錢?!”
“誰想得到釣了一條四斤的紅斑的呢?馬上幾千塊到手。”
“嘿!”
“我算是看明白了。”
“那些蝦虎魚又或者紅斑,注定是趙大海的,咱們這些人沒這個命。”
鐘石柱一邊說一邊上自己的漁船,小船艙裡拿出幾個大網袋,海水裡麵洗乾淨又仔細地卷起來,小繩子紮好。
“你說得對!”
“趙大海這小子才有這樣子的運氣。”
“聽說買了一輛摩托車?!”
劉斌心裡歎了一口氣,四斤的紅斑是稀罕東西,自己捕魚超過二十年,最大的一條才一斤八兩,真的得有運氣才能遇得上,或許鐘石柱說得對,這魚注定就是趙大海的,彆人就是遇不上釣不著。
“是!”
“買了個摩托車!”
“二手的!”
鐘石柱點了點頭,趙大海確實買了輛摩托車,載著鐘翠花村子裡轉悠,剛才自己下來碼頭的時候還遇上了。
“這日子過起來了!”
“趙大海的小子不得了!”
劉斌有點感歎。趙大海的老爹老娘前兩年出海捕魚出了事。村子裡麵的人包括自己都覺得這一老一小早晚過不下去——一個老得黃土都埋到脖子一個成了混子,可是,鐘翠花這老太太七十歲,靠著織漁網,死撐著家,硬生生等到趙大海回頭。
鐘石柱收拾好網袋,口袋裡麵掏了煙,點了一支,狠狠地抽了幾口。二手摩托車?就算全新的自己和劉斌甚至村子裡麵有不少人都買得起。這事情不是買了輛二手或者全新的摩托車,正如劉斌說的,趙大海這日子倒騰著過了起來,而且眼看著越過越好,不是這樣,買菜買米的錢都沒有,哪買的摩托車?
劉斌看到鐘石柱要走,瞄了眼鐘石柱拎手裡的網袋,紮得整整齊齊起碼的十來個,這可不對勁。
“大退潮。”
“你不會是忘記了吧?!”
鐘石柱說了一句轉身就走,太陽眼看著就消失不見,天色暗了下來,回去還得要做點準備,耽擱不得時間。
劉斌用力地拍了拍大腿。大海一直不停地漲潮退潮。但是漲潮退潮不是每次都一樣。常見有大小潮之分,但是,浪頭村和周圍的村子附近這一片海域,有點特殊。每年有一兩次潮水退得非常的遠,平時沒有露出來的海床全都露出來,這些海水淹沒了半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地方,魚蝦蟹沒多少,但是各種各樣的貽貝生蠔真的是不少。每年大退潮都是一場掉餡餅的好事,海邊村子不說了,鎮子上甚至縣城都有很多的人專門來趕海。
“咋能忘記這樣子的事情的呢?!”
劉斌急匆匆找了一遍自己的漁船,能夠找到網袋全都找了出來,洗乾淨,馬上回家做準備,大退潮可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一家人勤快一點,隨便都能弄兩百斤貽貝,這樣子的機會哪能放過,三五塊錢一斤賣給收購的人,五六百塊甚至一千塊到手。
夜幕降臨。
趙大海吃完晚飯拉著鐘翠花出門遛彎,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鐘翠花整天織魚網,坐得時間太長,對腿腳不好,得多走走才行。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都在乾啥的呢?
趙大海陪著鐘翠花慢慢地走著。開始的時候沒太留意,趕快發現家家戶戶都亮著燈,這可不對勁,漁村和彆的村子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都是早睡早起,一個是乾活累得要早睡覺,另外一個是得要省錢,電費可不便宜。幾家幾戶亮著燈就算了,整個村子幾乎家家都亮著燈,不僅僅是房間的燈,院子裡麵高瓦數的燈都亮著。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