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枝真的很希望自己能變成小蟲子飛進陸猶的心裡,問問它陸猶到底為什麼生氣。
昨晚她和瘦瘦那麼賣力地懇求,陸猶撇頭就走,絲毫不給人機會。
早上,梨枝要去一趟劇院,小屋在郊區,其實不太好叫車。靈機一動,她看了一眼外麵的路上停靠著的黑色邁巴赫。
陸猶出門的時候,她拎著包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因為陸猶的腿實在太長了,她得跑起來才跟得上。
身後傳來的聲音,陸猶不是沒聽見,他將手伸進褲兜,摸了摸車鑰匙,感應到身後殷切的目光,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拿出來,對著自己的車滴了一下。
梨枝眼睛一亮,陸猶果然是要開車出門,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來了。
“這麼巧你要出門啊,去哪裡?”梨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湊上前跟他講話。
陸猶直視著前方,一個眼神都未給她。
聲音冷冷道:“不順路。”
不管去哪,都不順路,你彆想打我的主意。
梨枝發現自己現在能一秒腦補出陸猶所有的意思。
不過他也低估梨枝的臉皮了,成大事者,皮也,不要也罷。
“陸猶,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我還沒說去哪,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了,嗯?”
“……”
梨枝杏目裡流光盈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尾的小痣透著一股靈氣,她化的淡妝,眼影都沒有塗,減去幾分嫵媚成熟,多了一些清新脫俗,尤其那雙眼睛神采奕奕,亮極了。
陸猶喉結動了一下,麵無表情地略過她,打開車門,上了車。
梨枝落後了一點,走過去的時候,陸猶正在發動車子,她拉了一下車門,沒拉開,
“你開開門,上次我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梨枝敲了敲車窗門,找了個借口道。
陸猶不為所動。
“你不開門,我就碰瓷了啊。”
陸猶還是沒理。
梨枝眯了眯眼,果真走到了陸猶的車前,解下包包準備躺下。
她剛彎腰隻聽的兩聲車喇叭,車窗緩緩搖了下來。
“過來。”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梨枝拍拍屁股,乖乖走到了車窗旁。
“你果然還是舍
不得人家。”
“……”
陸猶手按向了關窗鍵。
“彆彆彆,你就載我一程唄,前麵好打車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好嗎?”
梨枝嗓音甜膩,細細軟軟的,一聽就是慣會哄人的,也不知道哄過多少人。
陸猶垂著眼皮,眸子移到斜下方,勾起唇角道——
“我從來不做慈善。”
“可你之前還載過我啊。”
“那次是例外。”陸猶發現梨枝還在盯著自己,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道理,又添了一句,“我是看在陸垚的麵子上。”
話說出口,陸猶就後悔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梨枝手指著自己,“看在陸垚的麵子上?”
陸猶沒有看她,嗓音低沉透著涼薄,緩緩說道:“你為了好玩對他拋媚眼,讓他以為你對他有意思,所以——”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可梨枝已經全部腦補完了,怪不得他會教自己遊泳。
“所以,你對我的好,全是為了做你哥的僚機?”梨枝說話的聲音隱隱有些咬牙切齒。
陸猶沒有說話,蜷曲的手指卻出賣了他,氣氛變得很緊張,他用餘光打量著梨枝的表情。
梨枝這兩天哄陸猶積攢下來的怨氣變成了火焰在胸腔裡熊熊燃燒,大腦上方像是炸開了一朵蘑菇雲,真是太過分了!
她想罵人。
可是,麵對陸猶,梨枝實在想不出什麼罵人的話,氣的隻能錘了兩下陸猶的車玻璃,以及踢了幾腳車輪胎,抬頭時對上陸猶淡漠的目光,梨枝又慫了,溜了溜了。
陸猶完好無所地坐在車內,過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腳踩油門開出去。
梨枝走在前麵,一直在吹自己的拳頭,出氣一時爽,打完手遭殃,感受到後方有車子經過,她立馬放下手,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陸猶開車和她擦肩而過,視線卻一直緊緊盯著後視鏡,梨枝抬頭看向他的車時,陸猶收回了視線,目視著前方,放在方向盤的手不覺收緊。
接著,陸猶撥通了一個電話。
“派個司機過來我錄節目的地方,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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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猶回來的時候,小屋的門口堆滿了快遞,擋住了路。
屋內,傳來了梨枝的歌聲,其實倒也不算歌聲,沒有一個字在
調上的,但她唱的很大聲。
是飄柔給了她自信?
陸猶被魔音折磨地皺了皺眉,將麵前的快遞一一搬走,讓出一條道,好讓他進去。
打開小屋的門,陸猶準備換鞋,這時卻發現自己放在鞋櫃裡的鞋但凡是有根帶子的都被打了死結,鞋與鞋之間還互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