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後,臉唰地換了顏色,一個女孩子竟然說出這種話,她還知不知道羞恥?
“女孩子不要說臟話。”他惡狠狠地對酒鬼說道。
“那不是臟話,是我的心裡話。”
“心裡話就不要說出來。”
“可是,我說過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的。”
這就是所謂秘密?
扶著細腰的手收緊,骨節凸起,他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騙子。
梨枝吃痛的去扒開他的手,語氣似惱似嗔,“我說的不對嗎,你為什麼要掐我。”
“閉嘴。”陸猶撇開了頭,像是在凶她,“以後這句話不許和彆人說。”
“為什麼啊。”酒鬼明顯沒反應過來,很不情願地問。
再多聽她說一個字,陸猶都感覺自己要被氣死。
“再問為什麼,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酒鬼顯然被嚇到了,眉頭擰成了麻花,緊閉起嘴巴,腮幫鼓鼓的像塞了包子。
陸猶看著她的後腦勺,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
喉結上下滾了滾,他正考慮要不安慰一下。
手臂上突然蹭過來一個腦袋,毛茸茸地抬起來,一雙杏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你要是把我的嘴巴縫起來,以後就沒人哄你了。”
“……”喝醉了邏輯還挺清晰。
陸猶乾咳了一聲。
“回去睡覺吧。”聲音沉了沉,他將貼在身上的酒鬼扶好站穩。
梨枝不顧形象地對著陸猶伸了個懶腰,“好吧,我去睡覺了,你不要想我哦。”
“?”她怎麼這麼自戀。
“晚安。”梨枝踮起腳尖,在發呆的人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停住勾了勾唇瓣,“我的小公主。”
陸猶看向她,眼裡滿是不可置信,梨枝笑吟吟地眨了眨眼,轉身,招了招手,東倒西歪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站在原地,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後,怔怔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臉,手指微顫,卻不敢真的碰到,有些東西一碰就消失了。
被她親吻過的地方,麻麻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好像是她唇上的味道。她的唇很軟,像是兩片花瓣,不。
你到底在想什麼?
陸猶閉上眼睛,抑製住了自己的思緒。
這僅僅是一個晚安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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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枝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頭疼,跟要裂開了一樣。迷迷糊糊地摸向枕頭邊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機。
打開手機屏幕,映入眼簾的是布滿屏幕的未接來電,全是公司的人打的……
下意識地擰緊眉頭,梨枝回了一個,鈴聲響了兩秒就通了。
“你給我趕快滾到公司來,否則後果自負!”
電話裡響起了周玫的破鑼嗓子,說完就給掛了。
又出什麼大事了?
梨枝慢騰騰地下床,洗漱換好衣服,中間手機又響了兩次,她沒高興接,不用接也知道是周玫來催魂的。
下樓,隻見瘦瘦就坐在樓梯口,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對她叫,梨枝彎腰要抱它,它扭扭屁股跑了,然後再回頭看她兩眼,看樣子是要給她看什麼東西。
這個時間陸猶應該是出去上班了,所以不在。
梨枝跟著瘦瘦來到了廚房,停下步子的時候,麵前正好是電飯煲,濃鬱的肉香味從裡麵傳來,她掀開電飯煲的蓋子,裡麵煲著白乎乎的米粥,還放了一些雞絲香菇之類的輔料,香味更濃了,害她肚子都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這是他教你的?”梨枝問地上的小瘦瘦。
瘦瘦舔了舔下巴的口水,汪了兩聲,走了。
梨枝伸長脖子看它,瘦瘦乖乖回去窩裡吃狗糧了去了。
她乾掉了整整一碗半的雞絲粥,陸猶的廚藝是真的棒,想到就忍不住誇他。
出門前,她特地去瘦瘦的狗窩看了一圈,這才發現瘦瘦吃的狗糧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
“誰給你買的這麼好的狗糧,都夠給你買個媳婦兒了。”梨枝掃出來狗糧袋子上的信息,問趴在地上的瘦瘦。
瘦瘦不說話,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賣萌。
“少吃點,你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當心沒小母狗喜歡你。”梨枝拍了拍它的臉。
瘦瘦張開嘴就要咬她,梨枝笑嘻嘻地躲開,起身,在瘦瘦一臉幽怨的目光中,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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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電梯門一打開,落落就跑到梨枝身側,跟她耳語,讓她去總裁辦公室。
“什麼事啊?”
落落緊抿著唇搖頭,“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的妝怎麼樣?”梨枝理了理頭
發,左右轉了轉臉。
落落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超美,無人能比。”
那就好。梨枝已經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離開行淵,那這最後一麵,她要讓這裡的人都記住她的美麗的樣子,失去她是他們一輩子最大的損失。
總裁辦公室前,梨枝敲門。
“進來。”裡麵傳來了男人低沉帶有威嚴的聲音。
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麵前的門,人都在啊。
周玫,沈薇和她的經紀人。
“這麼熱鬨啊,你怎麼還哭了?”梨枝進來就先找了個地方坐,坐下之後掃了一圈在場的人,沈薇瞪著她,想不叫人注意她都難。
沈薇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正要開口,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卻比她先了一步——
“我已經調查清楚事情的經過,這件事是由沈薇挑起,錯不在你,她會和你當麵道歉,公司也會出麵幫你澄清,你不用再擔心。”
說話的人是傅行淵,他抱著手,五官堅毅,眸光沉靜,深色的西裝很襯他,將一個成熟男人的氣度都展現了出來。
梨枝很驚訝,老傅這次竟然都能保住她。
沈薇的父親持股並不低,還是公司元老,和各位股東之間關係錯綜複雜,老傅是怎麼乾過那一桌子老古董的?
而且,沈賤賤還要跟她道歉,一想到那個畫麵,梨枝就熱血沸騰。
“傻杵著乾嘛,還不趕緊來跟你姐磕頭認錯。”
“你!”沈薇嘴撅地老高,明顯還是不服,經紀人在她旁邊戳了她一下,她趕緊偷瞄了傅行淵一眼,可當看見他眼裡的意思時,她明白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和梨枝道歉了。
“對不起。”
“沒吃早飯嗎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傅,你看看她的態度。”
梨枝捏著嗓子看向傅行淵,傅行淵立馬沉聲喚了一句沈薇,“我是怎麼教你說的?”
“你為什麼這麼偏護她,明明是我被打了!”
傅行淵拿起桌上的鋼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你可以不道歉,那就請你出去,解約書會在你出門的那一刻就送到你的麵前。”
如此赤/裸/裸的偏心,可惜偏心的對象並不是她。
沈薇的眼裡又多了許多淚花,憑什麼啊,家世樣貌演技人
品她哪樣不比梨枝好。
在經紀人的勸慰下,最終沈薇還是不情不願,按照傅行淵的話,跟翹著二郎腿一副看戲就差捧把瓜子的梨枝傳達了歉意。
梨枝向後仰靠著沙發背,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看在老傅的麵子上,我就原諒你這一回,以後多吃核桃補補腦,乖啊。”
“你彆得意地太早,總有彆人護不了你的時候。”沈薇惡狠狠地丟下話,甩頭走出了辦公室。
“她這——”梨枝回頭看向老傅。
“行了,她從小嬌生慣養,被捧成了小公主,和人道歉比打她還要難受,你就彆和她一般見識了。”
“都是小公主,怎麼差距這麼大。”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是怎麼乾過她家老頭的。”梨枝很不理解,沈薇她爹那老古董可是非常非常難搞。
傅行淵背部向後仰,手搭在扶手上,隻說了四個字——
“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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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傅辦公室出來,梨枝還有點小飄,周玫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說你缺根筋,還真是缺根筋。你真以為四個字就能擺平公司董事麼?”
“你什麼意思?”
“傅總為你這件事可是大費周章,動用了不少關係。”周玫抿了抿唇,光是解約怎麼可能嚇唬住沈薇,“所以我等下帶你去見的人,請你務必抓住,也算不白費傅總的用心良苦。”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要見本宮。
周玫帶梨枝和落落來到了一家四星酒店。
8888總統套房外,三人停步。
“不是吧玫姐,你真要枝枝姐去陪男人睡覺啊。”落落壓低著聲音說道。
周玫抬手打了落落的頭一掌,“你現在被她帶壞,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