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人來了。”
蘇澈睜開眼睛,看著越來越逼近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挑釁意味十足。
陸猶卻至始至終冷臉凝視著他,連一絲表情都懶的給,闔上眼簾,再睜開時視線移到了他懷裡的人身上,陸猶淡淡啟唇,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陸猶...”梨枝愁眉苦臉地開口叫他的名字,然後往自己的手上遞了個眼神,她要是過去了,蘇澈就得走光了。
剛喊完名字,梨枝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桎梏越來越緊,擠得她咳出了聲,罵著身上的人道:“你要勒死我啊,趕緊給我放手。”
肩上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衣服,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為什麼他可以這樣抱著你,我卻不可以。”
陸猶什麼是時候這樣抱著她了!
梨枝有點無語,這個臭崽子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
陸猶已至跟前,握住了蘇澈的一邊肩膀,眸光沉甸甸地落在他的身上,語氣還算客氣,“這裡都是攝像頭,你想毀了自己的事業,彆帶上她。”
梨枝抬頭望了望,這走廊少說有三個攝像頭,這一出真是玩大了!
蘇澈的眸子掃過這三處,眼裡閃過陰霾,終是放開了懷裡的梨枝。
“自己裹好了。”梨枝撒開手,動作敏捷地跳到了陸猶的身後。
蘇澈圍好身上的浴巾,看到梨枝躲得這麼遠,眼裡劃過受傷,目光恢複清澈,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姐姐,你討厭我了嗎?”
陸猶轉臉看向自己身後的人,等著她的回答。
“你到底是誰?”梨枝有點沒反應過來,這個人怎麼換臉比京劇還快了?
“我是澈澈啊。”
“……”這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個純良無害的少年變成現在疑似精神分裂。
一回憶起他方才詭異的語氣,就讓她有些駭然。
這時候,陸猶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色。
他突然去而複返,就是因為發現蘇澈不正常。
——我在,你不用害怕。
有了這句話,梨枝潤了潤嗓子,硬氣不少,對蘇澈開口道:“剛剛發生的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你以後不要這個樣子。”
說完,她準備撤了,手腕卻被人拉住。
有完沒完?
蘇澈:“我錯了姐姐,你彆生氣,好不好?”
蘇澈的樣子就跟要哭了一樣,語氣可憐兮兮的。
“從小到大,姐姐都是我一個人的,我隻是嫉妒他。”他解釋道,眼睛殷切地看著梨枝,加緊了手裡的力道,“彆又不要我。”
這下梨枝又弄不清了,腦袋裡響起了很多聲音,她想多了嗎?又自戀過頭了?蘇澈對她隻是男孩子的占有欲而已?
看到蘇澈這樣,說不心疼是假的。
“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會不要你,但是我覺得現在大家有必要靜一靜。”梨枝嚴肅地說道,她狠心將手腕上的手抽開,不再看蘇澈的樣子。
“走吧。”梨枝對陸猶說。
“姐姐!”
身後傳來了蘇澈的叫聲,梨枝閉上眼睛,假裝沒有聽見。
-
彆墅門口,梨枝坐在台階上,抱著膝蓋,沒有焦距地看著遠方。
陸猶坐在她身邊,過了良久才開口。
“還在想他嗎?”
梨枝回了神,怔怔地點了點頭,“讓你見笑了。”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卻發現根本笑不動,弧度漸漸放了下來。
“我幫你和他聊聊?”
“嗯?”梨枝側頭看向陸猶,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連話都不愛說。
“你青春期的時候會這樣嗎?”梨枝想了想又問。
“不會。”陸猶搖了搖頭。
梨枝跟著點了點頭,“畢竟你沒有我這麼漂亮的姐姐。”
“……”
“算了,那個臭崽子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就告訴家裡,讓彆人收拾他。”
“你笑什麼?”
梨枝氣鼓鼓地手叉腰,她都這麼煩了,他竟然還笑。
“沒什麼。”陸猶摸了摸她的頭,“開心點,晚飯給你做紅燒小雞腿。”
“陸猶。”梨枝鼻子一酸,抱住了麵前的人。
“嗯?”
“你真他媽的讓老娘感動。”
“……”
-
靜謐的房間內,窗簾拉到底,有些昏暗。
陸猶和蘇澈麵對麵坐著,兩人都在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對方,燈光隻勾勒出他們一半的輪廓,一個冷峻,一個陰鬱。
“你來找我什麼事?”蘇澈身上裹著羊毛毯,纖弱的脖子上青筋隱隱而顯,臉白的不像話,有些病態的柔美。
“談談
。”陸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也一點起伏都沒有。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咳咳。”蘇澈手抵著唇角,壓抑著咳嗽聲。
為了不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顯出弱態。
“你是蘇嚴的侄子。”淡淡的語氣。
蘇澈瞳孔擴張,“你怎麼會知道?”他又劇烈地咳了一陣,平複下來之後,又想起道:“她連自己的身世都告訴你了嗎?”
“沒有,我猜的。”
“你竟然知道這麼多。”蘇澈眼帶嘲意的笑了笑,又瞬間凝神,寒意逼人,“那你知不知道,她原本隻屬於我,是你搶走了我的東西。”
“她不屬於任何人。”
“彆假模假樣了,你敢說自己不想獨占她?”
“我想。”陸猶答的不假思索。
他喜歡梨枝,事到如今他已經騙不了自己,他嫉妒紀光年認識她七年,討厭她對彆的男人笑,更不喜眼前這個和她從小長大的弟弟。
但是——
“我不會這麼做,她有自己的選擇,我會尊重她。”
“嗬。”蘇澈不屑地冷笑,看著自己的手捏成拳頭,“是我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