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等人跑進春山居,一陣兵荒馬亂。
室內的山長等人聽到動靜,疑惑地抬頭去看門口。
“還有完沒完,這次又是什麼人?”
學生來了,夫子來了,難道這次輪到雜工們不成?山長頭大的按了按太陽穴。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山長,隻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然後便看見一個個形容狼狽,全身濕透的學生出現在門口。
一個個嘴裡都在乾嚎:“山長,不要把季夫子趕出書院啊!”
“山長,季夫子什麼也沒做錯,不要懲罰夫子……”
“山長,求你不用趕走夫子……”
……
本就不大的房間,因為湧入了這二十幾人,瞬間變得擁擠,甚至有的丙六班的個彆學生還沒擠進來,隻是站在了門口。
而這些人一進來,便齊刷刷跪在山長麵前。
那膝蓋撞擊地麵的咚的一聲,在場的人均聽的無比清晰,頓時室內安靜無比。
山長原本還厭煩這些人的無禮,此刻也一時無言……
趙牧朝著上麵端坐的山長行了一記跪拜禮,卻並未站起來,雖然衣裳濕透,略有寒意,可他的眼神,依然堅毅。
“山長,我們是丙字六號班的學生,季夫子是我們的算學夫子。
一直以來,夫子對待丙六班的學生都是公平真誠,我們也隻求能回報夫子一二分真心。
夫子將遊學名額給我們,隻是為了鼓勵丙六班,從未在其中獲取半分私利。
山長您也知,夫子的家境並不寬裕,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學生。
而夫子的努力也沒有白費,這次的月考總成績,丙六班排名第一,這其中,夫子的幫助不可謂不大。
山長,丙六班全體學生求您,不要將季夫子趕出書院,丙六班需要夫子,求您了……”
趙牧話落,跟來的二十幾個丙六班學生齊齊伏首嗑頭,久久未起。
這一幕不止是山長被驚到了,就連來要求嚴懲季遠川的夫子們,眼神也複雜極了。
這季遠川竟然能讓這麼多學生冒雨前來為他求情?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而站在角落裡的幾個乙十三班的學生,這時也終於恢複了理智,他們知道,有了丙六班的這一出,他們完了……
走在最後頭的顧長盛也終於到了,扔了傘,跪在隊伍尾巴,沒有人察覺。
顧長鳴則慶幸,幸好趙牧嘴巴是個利索的,要是讓他來說,估計得說的磕磕碰碰。
“好,很好……”山長激動之下的幾聲叫好,將所有人的思緒拉回。
山長欣慰地看向麵前的學生:“季遠川能有你們這些真心為他的學生,他也算不白教你們了。
好孩子都起來,起來說話,誰和你們說我要趕季遠川出去了,這麼好的夫子,我留下還來不及,怎麼會把他往外推。”
趙牧抬起頭,卻沒起身,欣喜地問道:“山長您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們放心,季遠川沒有做錯什麼,我自然不會罰他。你們起來吧!”
收到想要的回答,丙六班的學生,這才一個個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均洋溢著燦爛的笑,不過他們都極守規矩,除了最開始吵了幾句,現在都十分安靜。
眼看著事情的走向偏離了自己的初衷,有人忍不住插嘴:“可是山長,季遠川他破壞了規矩,山長您不能……”
“不要說了,”山長打斷那位夫子的話,擺手道,“此事我已經有了決斷,你們不必再說了。難道你們沒有聽到這些學生說的話,季遠川沒有做錯,自然不會受罰。”
這人也知道山長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那便不會更改,他隻能泄氣般地一揮衣袖,閉嘴生悶氣。
山長又轉向乙十三班的學生,臉上完全沒有了麵對丙六班的和煦,他冷道:“其實,若你們再等上幾天,並非就沒有名額了,隻是你們太貪太蠢太自私。
我便罰你們留學兩年,磨磨心性,兩年後,你們才能升入甲班,不然就你們這般,就算考中,成了一方父母官,也是一大禍害。”
被教訓的學生不敢有異議,隻是點頭道是,一副甘願受罰的模樣。
山長又和顏悅色的看向丙六班的學生,淡笑道:“季遠川能有你們這些學生,真是讓人羨慕啊。”
幾個臉皮薄的,被他這麼一說,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隻要山長不怪我們魯莽便好。”趙牧道。
“你們雖然魯莽,卻也是一顆真心,這怎能責怪你們。”
山長說著,從書架上取出一物。
“這是已經被朝廷認可蓋章的任命書,關於季遠川成為青明書院第十二位掌師的任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