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什麼?要走半個時辰?
啊!我這麼身嬌體弱的,怎麼能用腳走半個時辰?啊!我要死了……
“季夫子,要走那麼久嗎,我怕我堅持不住啊,半個時辰太長了,能不能中途歇歇腳啊?我真的走不了那麼久,季夫子我從來沒有走過那麼長時間啊,我會累死的,我真的會累死的……”
聽著身後慘兮兮的聲音,季遠川隻覺好笑,不過他卻沒有回頭。
一旁的顧長鳴早就忍不住了,見王頌文越說越離譜,便扭頭怒視著王頌文道:“閉嘴吧你,就你事兒最多,大家都沒說話,怎麼你就叭叭叭叭個不停,就你覺得累,就你是用腳走路啊,難道我們不累,我們的腳不是腳了?”
王頌文被懟得一愣,然後脾氣也上來了:“我不就是抱怨抱怨麼,難道抱怨也不許了,你什麼時候那麼霸道了,竟然連我說什麼也要管,你以為你是誰?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抱怨?你抱怨個屁啊,你難道沒眼睛看?現在哪個不是在走路,難道就你金貴了,切……”
“我哪有說我金貴了,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我有那麼傻要把這個說出來嗎?怎麼就許你說話,我說說怎麼了,我就說,我偏說……”
眼睜睜看著這倆人吵起來的季遠川,隻覺得無語……
他正要阻止,卻見一直沉默走在左手邊的顧長盛突然慢了一步,然後他聽見顧長盛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閉嘴……”隻有兩個字。
然後,王頌文真的就閉嘴了。
季遠川意外地看了看重新跟上來的顧長盛,心想:這家夥有一手啊。
王頌文則一直安靜地專心低頭看路,而剛剛闖入視線的那一眼……刺骨的冰冷又帶著一絲殘忍,讓他心有餘悸。
嗚嗚嗚……叔父說的沒錯,這人不簡單,他還是離遠點吧,能躲著就不要正麵杠上。
還好,半個時辰後,他並沒有死,他實在太厲害了,果然沒有什麼弱點是他不能戰勝的……
……
對他們的到來,意水書院沒有表現出半分歡迎,對於這一點季遠川心中已有了心裡準備。
相信不隻是他,便是其他人,心中也很清楚。
直到他們到了意水書院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他們才明白,之前都是低估了。
季遠川一行人風塵仆仆地來到意水書院時,門口很安靜,看不見半個人影,本來還指望著能見到個稍微有些身份的人,可誰知一個人都沒有。
一路上,吳夫子就對小黑哥展開了攻擊,可不管他如何套話,對方的嘴都跟個鐵蚌一樣,連個泡都不吐一個。
經過半個時辰的穿山涉水,他已經累得很了,門口無人迎接,他已不想計較,他隻想趕緊坐下來,喝口茶,吃口熱飯,然後躺一躺。
可這黑小子給他們領到了什麼地方?這是即將預備給他們的住處?
這是打發難民吧!
都什麼世道了,竟然還有書院窮得用窗紙糊窗的,而且上麵還破破爛爛,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洞。
再推開門一看,裡麵竟然是大通鋪。
這什麼意思?就三間房,竟是讓他們一整個書院的人,就住一間麼?
這一排房間,隻拿出三間給他們三個書院……
瘋了嗎?意水書院竟然窮到這地步了?還是說,他們是在故意針對。
看到住處是如此情景,不止是吳夫子的怒氣湧上心頭,便是許多學生也忍不了了。
場麵一度亂了起來。
“你們欺人太甚……”
……
夫子的怒吼聲,學生的不滿聲,騎射夫子的討伐聲。
得到的,是小黑哥近乎漠視的態度。
“愛住不住,不願意那你們離開啊……”最後的語調竟然還明顯的上揚,好像在彰顯他的好心情。
季遠川一時顧不上彆人,想著先製止自家氣憤的學生,待他終於讓顧長鳴和王頌文冷靜下來,又讓顧長盛和許扶河拖住要上前乾架的應獨睿後,他才發現,胖子那邊……不對,吳夫子那兒已經打起來了。
季遠川努力地瞪大雙眼,看著吳夫子被那黑小哥一掌掀飛,心中感歎了一句好身手,然後便在邊緣開始了勸架。
不太敢走上前,怕被誤傷啊,畢竟商易書院所有人都上了,但都沒打過那人。
以為季遠川要進去勸架的顧長盛,連忙出聲:“夫子彆去。”
季遠川則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然後顧長盛便沒有再反對。
“彆打了,大家好好商量商量,彆傷了和氣,有什麼不滿的,先坐下來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其實季遠川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麵前這些人都打紅眼了,怎麼可能聽他的話停下來,隻是也不好不勸。
若是事後大家恢複冷靜,發現他全程都隻冷眼旁觀,那恐怕遭殃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還是在邊上做做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