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川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世界一片黑暗,他努力想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到,而耳邊卻一直傳來若隱若現梵音,還有一聲又一聲木魚聲。
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成千上萬個和尚在他耳邊念經,而他不管怎麼遮住雙耳都無法阻止那些聲音進入他腦海中。
這一幕,他似曾相識。
來這個世界快十年了,季遠川依舊記得他穿越而來那一日。
因為扭不過老媽要求,他帶著即將參加高考侄女去了一座頗負盛名寺廟,為就是討個吉利。
他記得那廟修建在一座大山上,他和侄女爬了許久才爬上去,可就在要進寺廟時,侄女被路旁一賣棉花糖小攤子吸引,執意要去買一根,於是他就在寺廟門口等。
可他就是一回頭功夫,侄女就不見了,賣棉花糖小攤子也不見了,四處找了許久,沒找著人。
無奈之下,他一個人進了那奇怪寺廟,而就是在他抬頭看佛刹那,鋪天蓋地梵音似潮水般湧了過來,瞬間將他淹沒。
一轉眼,他就變成了《長盛天下》中季遠川,並且正在給學生上課。
眼前一幕與當年場景何其相似,難道他又要穿越了?
不行這次他不想再穿越了,好不容易適應了,他可不想再去一個陌生地方。
而且……若是他走了,顧長盛會發瘋吧……
季遠川這麼一想,一直如附骨之蛆念經聲竟然漸漸散去,而他也終於睜開了眼。
夜還深,四處一片寂靜,看著頭頂承塵,季遠川呼出一口氣。
這時,身邊響起小動靜吸引了他注意,他偏頭看向睡在旁邊人,隻見顧長盛罕見地離他有些遠,此時整個人蜷成一團,正在瑟瑟發抖。
難道做噩夢了?
可在季遠川印象中,這家夥可不是會做噩夢人,所以可能是生病了吧。
他半坐了起來,伸手推了推顧長盛:“長盛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可當他手觸碰到顧長盛身體時,觸手一片冰涼,手中還有幾分濕意。
怎麼回事,這身上衣服怎麼全濕了?
他再仔細摸了摸,發現顧長盛就如從水中撈起來一般,身上濕透了,就是身下被褥也都被浸濕。
季遠川當下一驚,知道事情不妙了,他叫了好幾句竟然都沒能把人叫醒。
“長盛…長盛,你醒醒……”
他將手探了過去,覆在顧長盛額頭,隻摸到了一片冰涼和滿手冷汗。
他當即跳下榻就要往外跑,想讓人去請太醫來,可他還沒走上兩步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回頭一看,果然瞧見自己衣角正被顧長盛死死拽在手裡。
四個牆角點著宮燈,季遠川能瞧見顧長盛臉上痛苦表情,他很疑惑,昨天不是還好好麼,難道是因為他提出不想住在皇宮原因?
“夫子,彆走……”
季遠川心一軟,本想解釋自己是要去叫人請太醫,很快就會回來,不是半夜就跑,可還沒等他說出口,他就被扯了回去,跌在顧長盛身上。
顧長盛張開手牢牢抱住了他。
季遠川倒抽了一口氣,因為此刻他就像被一塊冰塊抱在了懷裡,凍得他不自覺一抖。
他想推開,但抱著他人分明在顫抖,他心裡有再大怒氣也沒了。
罷了罷了,就多留幾天吧,幾天後他是必出宮,回到國學書院。
與顧長盛相伴這幾年,他不是沒發覺這人經常使一些苦肉計,但他也沒有拒絕,這一次,他也依舊是如此認為。
而顧長盛抱著懷中失而複得人,心中是既歡喜又害怕,他做了一個可怕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