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檸記得自己出於對原主命運的好奇,將書還給同桌之前,還翻到原主死亡這章大概地掃了一遍。
作者對整件事情的描述是模棱兩可的,原主是被人發現上吊身亡的,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
除此之外,還有細微的掐痕和指印。
許家主人明明看到了,卻還是不肯報警,不肯讓法醫驗屍,火速地將原主火化辦完了葬禮,這件事就算講完了。
而評論區覺得原主是自殺的讀者們認為掐痕和指印是原主自己的,窒息而亡的上吊過程太痛苦了,所以指印和掐痕是原主自己掙紮留下來的。
覺得原主是他殺的讀者們則認為掐痕和指印是其他人的,那人先是掐暈了原主,再用繩子將原主吊起來,偽裝成原主自殺的殺人現場。
孟檸當時看的時候,更傾向於原主是自殺,原因是作者寫了原主留下了一封遺書,遺書筆跡確認是原主的無疑。
孟檸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影子從她頭頂覆了下來,落到了地上,和她的影子幾乎要重疊。
她心裡一緊,不顧發軟的小腿,立刻轉過身來,借著從門口透出來的明亮光線,看清身後的人,才放下心來。
是薑焰啊。
無論怎麼樣,她也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不會做出殺死原主的事情來的。
孟檸朝他走了一步,眉眼彎了彎,嗓音清潤:“薑焰,謝謝你下午救了我。”
少女眼眸明亮,瞳仁晶瑩剔透,像是一顆乾淨的黑寶石,無端的耀眼奪目。
薑焰心裡還是格外煩躁,他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轉瞬即逝。
他唇線弧度平直,冷聲說道:“離我遠點。”
孟檸怔了兩秒,往後退了一步,見薑焰還是不悅地看著自己,又往後退了兩步,她眨了眨眼睛:“現在可以了嗎?離你算遠了吧?”
薑焰:“……”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她,更不想搭理她,他蹙了蹙眉,轉身要走。
孟檸脫口而出,輕輕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薑焰……”
薑焰腳步一頓,還是沒忍住,回了頭。
孟檸感覺他的臉色好像比剛剛更蒼白了,她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剛剛和你道謝了。”
薑焰:“……”
他眯了一下眼眸,抬步迅速走遠了。
孟檸看著他的背影,不敢再喊住他了。
雖然她現實裡的同桌曾信誓旦旦地保證薑焰不會殺她,但她也不想長大後生不如死地活著……
剛剛他的眼神看起來像是要吃掉她似的QAQ
*
第二天是周六。
孟檸前一天晚上一直在寵物醫院呆到八點,直到貓崽從麻醉中安全地醒過來才肯回家。
她睡覺前就將所有鬨鐘關掉了,今天上午如願以償地睡到了自然醒。
許燃去私人補習機構上課去了,家裡就剩她和薑焰在。
孟檸看了眼時間,九點半,這個點薑焰應該吃過早飯在房間裡看書做作業了吧,她應該不會在樓下碰到他?
這麼想著,她洗漱完畢,換了身衣服出了房門。
孟檸剛要下樓,一抬眼就看見薑焰正從大門進來,她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他身上終於不再是單薄的校服,而是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將他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如雪。
不過,衣服看起來就很暖和,而且還很修身,很好看,少年感十足。
孟檸想起昨天晚上在寵物醫院門口,薑焰離開前看她的凶狠眼神,眼睫顫了一下,下意識地背過身不再看他。
頓了頓,她快步回了房間,打算過一會兒她再下去吃東西。
薑焰安靜地看著二樓的門合上,漆黑狹長的眼眸情緒洶湧了一瞬,深不見底。
孟檸周末兩天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寵物醫院裡陪白貓崽崽複建。
周一去上學的時候,許燃說什麼也不肯跟碰過貓的孟檸坐一輛車,張文餘隻好又喊了一個司機過來分彆開車將姐妹兩人送到了學校。
雖然許母親自帶薑焰去買衣服,間接地恢複了他在許家的地位,但他依舊一個人去學校,早早地就走了。
九班一向沒有上早自習的自覺,除了孟檸的學霸同桌——她是九班唯一一個愛學習的人,也是整個高二文科班的第一名。
孟檸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文科班的第一名會出現在她們九班。
她偏頭掃了一眼同桌,欲言又止好幾次。
胡媛歎了一口氣,默默放下單詞書,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孟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輕聲道:“你的成績那麼好,為什麼會在我們九班啊?”
胡媛沉默了十幾秒,才回答:“是我哥求我來的。”
???
孟檸問:“你哥哥也在我們班嗎?他現在來了嗎?”
胡媛一言難儘地看著孟檸,她低聲說:“孟檸,我可以告訴你我哥哥是誰,但是你不能再告訴彆人了。”
孟檸忙不迭點頭,“好,我保證。”
胡媛:“我哥哥是胡猛。”
她說完,以為孟檸臉上會露出吃驚的神色,結果發現對方臉上一片茫然,看起來連胡猛是誰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