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意和嚴律去窗口辦理手續,辦好的時候黎楚已經不在了。
嚴律師看起來欲言又止,但是陳知意實在沒什麼心情再去交談,拒絕了午餐的邀請,獨自坐地鐵回家。
第二天到醫院上班,主任知道她同意調解後重新排了她的工作,大部分都是門診。
趙童對此頗有微詞:“什麼啊,感覺把雜活兒都推給你做了。”
陳知意脫下手套,上麵還沾著上一個摔傷患者腿上的血液,扔進垃圾桶快速地填寫病例單:“中午不一起吃飯了,我還得值班。”
呼叫器響鈴,陳知意帶著歉意地看了趙童一下,換上新的手套奔跑著趕了過去。
過去的時候護士已經開始做cpr,陳知意看患者狀態不對,渾身抽搐癲癇發作,立馬開始應急處理,聯係手術室護士準備。
陳知意在外麵做好術前洗刷清洗,護士給她穿好無菌手術衣和手套,手術室的冷光打在她的側臉。
主刀醫生宣讀核對患者信息,陳知意和往常一樣站到主刀旁邊。
主刀看了她一眼,開口:“這次羅楊做副手。”
陳知意愣了一下,周圍的目光也都看了過來。
她微微低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有些難堪地後退,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抽吸器。
同期醫生羅楊上前一步,頂替了她的位置。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結束後幾個醫生在洗手池旁刷洗,陳知意站在最裡麵,仔細地清理手縫。
“小陳,下午我要跟主任那台手術,你幫我頂一下門診唄。”羅楊走到她旁邊擰開水龍頭。
陳知意看著噴射出來的水流,沒立馬回答。
羅楊和她是同期進醫院的,她是隔壁科大的研究生,無論從學曆、科研、經驗都和她不相上下。兩人算得上是亦敵亦友的競爭對手。
但是現在她已經明顯落後一步,在手術室也隻能做些邊緣的抽吸工作。
更彆說再次主刀簡單的手術,這一段時間內,她必須要忍受這些。
“好。”陳知意關上水龍頭,站直身體。
羅楊扭頭看著她離開。
陳知意沒走多遠,她熟練地上了頂樓,打開天台的門,上麵還留著她帶來的一把椅子。
她在那兒坐了會兒,中午有一些太陽,在風吹著的時候不至於過於寒冷,她想到很久以前,其實最開始被欺負的時候她是會奮力反抗的,但是次數多了,就知道這招對於弱者來說並不管用,也不會受到同情。
黎楚和她是在高二文理分班的時候才開始認識的,但兩人一開始在同一個班級也幾乎毫無交集。
她在的理科班是全校最好的實驗班,班級裡的氣氛整日都很壓抑,成績是懸在每個人頭上的尖刀,這種壓抑的氛圍裡一旦出現一個口子,就會成為宣泄的對象。
因為陳知意的個子不高,所以常年坐在前排,和幾個安靜的女生坐在一起。但是期中考試之後,老師想要按照成績排列座位,她的成績在尖子班裡一直是中下遊,考得並不算好,隻能調到後排,幾個高個子的男生坐在她旁邊,他們同樣成績並不理想,是班裡最愛玩的幾個學生。
她帶著的助聽器似乎讓她成為了最好玩的對象。
呼叫鈴聲炸響,陳知意從回憶中被迫抽離,是值班室的護士在呼叫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