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沒有提出異議。
黎楚的手機震動,又有工作電話打進來,他拿起來看了眼沒有接:“明天下午我們找個地方聊,今天我還有事情。”
陳知意明天還要值班,剛想問他能不能換個時間,那邊黎楚的手機自動掛斷後又響了起來,她就沒再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陳知意走後黎楚和那邊的客戶沒說幾句就掛斷了電話,麵對電腦坐了一會兒,打開了另外一瓶礦泉水一飲而下,他靜靜坐了一會兒才打開桌麵上的文件袋。
周一上班,陳知意和其他醫生跟著外科主任查房。
主任走在前麵,幾個人圍著一名正準備進行食道管切除術的患者床前,病人是位35歲的女性,一年前剛結束早期食道癌的化療。
陳知意翻看了她的病例:“沒有其他嚴重的並發症或者轉移性病變,恢複情況很好。”
病人麵帶笑容看著他們。
主任接續說道:“切除食道管後,你的癌症應該就可以痊愈了。”
病人開口:“我肯定會想念它的。”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病房內氣氛一片愉快。
結束後,主任單獨留陳知意談話,兩個人並肩走在走廊上,主任詢問她官司的進展。
陳知意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了:“我們拿到了新的證據,律師覺得打官司的贏麵會增加很多。”
雖然陳知意沒有明說,但是主任還是領會了她的意思,歎了口氣沒有再勸:
“知意,你是我們科室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招進來有聽障的外科醫生,你導師和我是同門,多年好友,當年要不是她力薦我是不會收的。我也理解你的選擇,是不是想證明聽障並沒有影響到你作為醫生的判斷?”
陳知意心臟仿佛被捏緊,她一直以來隱晦的自卑被戳破。
她是後天聽障,聽力功能逐漸喪失,因此帶上助聽器後,聽辨功能並沒有像其他聽障患者那樣遭受巨大影響。日常如果把頭發散下來遮住耳朵上的助聽器,看起來似乎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但僅僅是看上去而已,聽辨能力會隨著時間逐漸下降,腦乾皮層功能性退化。
因此需要不斷地訓練。聽障練習,就像是重新學習一門外語。為了鍛煉自己的聽辨能力,她必須堅持進行大量的聽、說,防止在嘈雜的環境下大腦失去反應。這些都需要日複一日的堅持和努力,才能讓她能夠達到普通人的水平。
外科主任見她沉默,也沒有再多說,擺擺手讓她走了。
陳知意有些失魂落魄地去了檢驗科,去詢問病人檢查報告什麼時候出。檢驗科的醫生異常忙碌,讓她下午再來拿。
中午回到科室,坐在她旁邊的趙童看到她回來,眼神閃爍,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知意,你看到新的排班表了嗎?”
陳知意搖了搖頭:“怎麼了?”
趙童:“你快看看。”
陳知意點開電腦上的微信,心中猛地一沉。
群裡發了這個月的這個月的排版表,其餘人的一切正常,隻有她被安排到流轉到急診。
趙童見她態度沉靜,並沒有激烈的反應,心裡更加難受:“這就是故意在冷落你,把臟活累活都給你乾,不讓你進手術室了。”
陳知意明白這恐怕是主任的授意,擔心她的官司會對科室產生影響。
失望和委屈一起襲來,趙童的關心更讓她的情緒幾乎溢出。幸好值班護士喊她,及時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