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薑落這就不太明白了,“因為他們給我下藥?”
扶桑轉頭看向了窗外,聲音依舊很冷:“做了錯事,就應該付出代價。”
啊……
薑落不太能理解,但是沒有再追問。
係統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躍躍欲試地開口犯賤:【看叭宿主,這就是你和攻略對象的區彆。】
……或許,也可以說成是幾十年的變態和幾百上千年的變態的區彆。
【攻略對象就算是再黑化,他的三觀都是正義的,他尊重生命,就算是親手殺人,那也是想要要撥亂反正,讓冤屈的人得到正義,讓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
而薑落不一樣。
她在漫長的歲月裡見過太多世間的黑暗,她心裡麵從來沒有“正義”兩個字的概念。
就算是在跟隨她家白月光之後,她的三觀勉強形成,也是脆得跟紙一樣一戳就破。
因為她從未,真正肯定過這些大義。
她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的影響在照貓畫虎。
甚至她雖然天天說著她家白月光怎麼怎麼樣,實際上,她也並未完全懂得什麼叫做喜歡。
她隻知道那個人很重要,必須是屬於她的。
但是這個“屬於她的”又跟彆的,正常人的喜歡不一樣。
她隻是覺得必須屬於她,不論生死。
所以說,如果一千年前那個人死在她麵前,什麼東西都還在,就是人死了,她都不會千方百計地綁定係統,來各個小位麵尋找靈魂碎片。
這就是薑落。
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薑落似懂非懂地應了一聲,想了想之後,也沒覺得它的話有什麼冒犯,反而還挺驕傲:“當然。”
她家白月光就是最好的!!!
係統:【……】
它是真的沒話說了,第n次在心裡麵勸告自己:
她腦子都有病了,讓讓她吧。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研究所。
在研究所不像是之前在船上,在船上扶桑能留在薑落房間的原因是船上的設備不夠……其實也準備得挺多的,不夠是因為扶桑展現出來的破壞力太大了,他們不敢激怒他,隻能把他安排在薑落的房間裡。
而研究所什麼東西都有,他就自然要呆在應該呆的地方,而薑落是他的飼養員,理所應當地陪著他住過去。
這其中的手續還有些複雜,等著薑落手裡的事情弄完的時候都已經到晚上了,原主的父親準備勸她就住在家裡的,但薑落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研究所。
笑話,她家小扶桑這明擺著就是打算回研究所來報仇的,萬一一個沒看住讓他把人給弄死了,那豈不是事兒就大了?
其實她也並不是很在乎,就像廢物係統說的,最後不能通過它把靈魂碎片帶走就不能帶走唄,反正這種小位麵也脆得要死,她強行動手剝離就行了。
不過這麼做的話,這個小位麵就會崩塌,牽扯上因果,她家白月光可能就拚不回去了。
很麻煩。
薑落不太想。
她一邊想著,一邊驅車往研究所趕,事實證明,她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時的研究所。
因為沒什麼人,所裡麵的燈都已經關了,隻剩下了“關押”扶桑的研究室還亮著一盞小小的台燈。
而此時,貌美的鮫人被捆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以防他反抗,他的尾巴都被綁得緊緊的。
扶桑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類。
其中一個視線跟他觸碰到了一瞬間,可能是心虛,飛快地又移開視線,戳了戳旁邊人的手臂:“誒,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
另一個人手上動作飛快,又調劑好了一隻高濃度的麻醉藥,“什麼不太好?你說這隻麻醉藥夠用嗎?畢竟是海上霸主,要是一會兒暴起,你就按那邊的電擊按鈕……”
那人見他完全不搭理自己,“誒”了一聲,“不是,你聽我說,之前薑落提出的她成為飼養員的要求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她說在沒有她同意的情況下,所有人都不能私自動鮫人!!!”
另一個人有些不耐煩,直接把手裡的麻醉針打進了扶桑的身體。
鮫人悶哼一聲,但那雙銀白色的桃花眼卻依舊不見絲毫迷離。
“這反應不對啊……”他沉吟了一聲,見同伴一直在那兒畏畏縮縮的,才開口安慰他,“怕什麼?我們現在做的實驗本來就是在備案上麵的,我們隻是提前做了而已!”
“至於薑落?”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她有什麼好怕的,她現在在研究所裡的成績都是因為她爹!!”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張了張嘴,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沒有說得出半個字。
即使薑落學曆比他們兩個人都要高上一大截,手裡麵拿出來的得獎文獻數不勝數。
他們還是覺得薑落的能力不足。
畢竟誰都知道,女人嘛,更彆說還長了那麼一張臉的女人,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不是靠家裡背景的話,就是靠那張臉和身體咯。
另一個研究員看他站著不動,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趕緊滾,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過來記錄數據!!”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記錄單,眯了眯眼睛,拿起了手術刀。
考慮到鮫人的身體情況比較特殊,為了以防意外,他們的手術刀都是專門定製的。
刀身薄如蟬翼,在微黃的台燈下還反著光,但實際上,就算是鋼筋水泥,這柄刀都能一切就斷。
但是落到鮫人身上,它就顯得不那麼鋒利了。
研究員輕輕地在鮫人皮膚上扔了讓,發現竟然都沒有在上麵留下一點痕跡。
他瞬間眼睛一亮,興奮了:“快快快,記錄鮫人皮膚的耐受程度!!”
他更用力了些,這才把鮫人的皮膚劃破,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滑下來,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把試管拿過來!!接血液,我們一會兒送去化驗室化驗!!”
“天哪,這麼深的口子,都能看到骨頭了,竟然現在就已經開始止血……不!!不是開始止血!!是它的機體已經在自主地開始愈合了!!!”
他興奮得緊,完全沒有注意到鮫人越來越幽暗的眼眸,和已經豎起來了的鋒利長指甲。
他為了更好地觀察愈合情況,跟扶桑靠得很近。
扶桑定定地看著他,眸光變得越加危險。
隻需要一秒鐘……不,一秒鐘都不需要,上輩子研究所就計算過他出爪的速度,隻需要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殺了眼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