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難道你不知道姬肆辛和浮霄互相看不慣嗎?”
司明月聽著他們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恐懼之外,也有點疑惑:怎麼一天之內,“天人幼崽”的消息就傳遍蓬萊學宮了嗎?
還有,姬肆辛和浮霄互相看不慣是怎麼回事?
她回想起剛才在海崖寢居,那兩個人無形的劍拔弩張的架勢。還沒想明白,忽然身體一空,她竟然被一柄翠綠鐮刀攔腰夾住!
夾住她的正是剛才的螳螂妖。它……她似乎是位女性,腰臀飽滿,穿著僅能遮住這兩處的深翠衣裳,然而露出的皮膚也是碧翠的,唯有頭顱是完整的人類,模樣還挺好看。她小心翼翼地用兩米八的大鐮刀夾著司明月,長腿邁開,以風一樣的速度,向前跑出了一段。
打橫躺在鋒利鐮刀裡的司明月:“……”
誰來救救她!
好在螳螂姐姐很快就將她放了下來,看著呆滯僵硬的幼崽,還溫柔貼心地用鐮刀替她把被風吹亂的長發從臉前撥弄到耳後,結果幼崽的發絲太軟,她一個沒控製好力道,把她的長發割斷了一縷。
她很尷尬地握著那縷斷發,向浮霄謝罪:“請您恕罪,我隻是想帶著幼崽快些前來。”
然後不等浮霄開口,一溜煙跑了回去。
司明月驚恐地突然開始喘氣。她做夢似的摸著自己纖細的腰,滿腦子都是兩米八的鐮刀刃,說話都帶了哭腔:“我斷了嗎、腰斷了嗎……”
浮霄像看廢物似的看著她。
“天人幼崽都是你這個樣子?”他忍不住開口,話音裡都透著嫌棄:“連隻螳螂都怕?”
“螳螂我是不怕的……”但有著兩米身高、兩米八大刀的螳螂誰都會怕吧!
她突然很想扭頭回去,哪怕和姬肆辛待在一塊兒,也比在利刃下求生的好。
傷感總是突如其來。她想到了姬肆辛雖然莽莽撞撞,但至少對她很好,不會左臉寫著“沒用”、右臉寫著“廢物”地看著她。
有一瞬間,她甚至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她的母後,她是個非常溫柔的女子,慈愛、寬仁,雖貴為皇後,卻堅持親自養育女兒,不僅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也獲得了父皇和祖奶奶的尊重和愛護。
同時她也想到了三個哥哥。他們雖然不是母後所出,但每一個人都很疼愛自己,每當有好吃的、好玩的,總要留給她一份。
她從小生活在無憂無慮的、受所有人疼愛的環境裡,甚至從來沒有一個人對自己露出過哪怕稍微不滿的眼神。
而眼前這個妖怪少年,因為她走得慢了一點、害怕螳螂妖的鐮刀,就對她滿心滿臉的不耐。她無法處理這樣的情緒。
妖們像潮水碰上了礁石,紛紛從他們身邊繞道走開,那些竊竊私語還在繼續著,司明月哪怕捂住耳朵,也能聽見其中的幾個關鍵詞:
“弱小”、“可憐”、“欺負”……
她被包圍在這種眾目睽睽的羞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