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送來的是烤得油香四溢的炙肉,還有一些大而色澤豔麗的林檎果。
司明月和雪麵對麵坐著,一邊吃得嘴角流油,一邊感激地拍拍小狐狸的腦袋,“我發誓,以後會養你一輩子的!”
放開肚子吃的後果就是,撐到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而且鬨了肚子。
司明月一夜去了三次廁所,出來的時候無比感慨:
首先,素了半個月的肚子,真的不能猛一下過那麼多油;
其次,她是不是該感恩,妖獸們吸風飲露,居然還會上廁所?
否則連個茅廁都沒有,那也太可怕了。
再次回到房間,雪正香香地睡在床尾,聽到動靜,撩起眼皮看了一下,又環著尾巴,雪團子似的睡著了。
司明月完全沒了睡意,經曆了三起三伏,甚至非常精神抖擻。
不知道是不是吃肉來的元氣,身體恢複得非常好,頭痛感也沒有了。另一種氣息無孔不入地鑽進了她的腦海裡。
那是帶著淡淡海風的清爽微涼,非常熨貼,讓她沒來由想起粼粼的海浪、深色的巨礁和劃過海麵的海鷗。但這不是海的氣味,司明月有一種強烈地感覺,這是前看顧者的氣息。
是姬肆辛。
她睡在這樣的氣息裡,身邊或者隔壁卻沒有他。
中夜的寂寥冷落又蔓延攀附上她的心頭。心情的轉變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坐立難安,便開始思考自身出現的變化。
她不是傻子,睡了一覺,感官上這麼明顯的改進,自己當然很清楚。
但一個念頭突然闖入腦海:她自己的氣息呢?
按道理說,納入了浮霄的妖核後,她身體裡裡外外都應該布滿他的氣息,而且會非常濃烈,十分霸道地排斥彆的氣息侵入。
但無論是今天的湛或者綺琅師長,他們都沒有對她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驚訝。
她閉上眼,回憶著今天以來一直向外散發的觸覺意識,試著感受自己的氣息,但一無所獲。
是聞不到,還是氣息消失了?
掛在牆上的九洲杖原本微弱的光芒似乎被什麼刺激到,突然大盛。但盛光隻是綻放了一瞬,似乎後繼無力,慢慢又黯淡了下去,閃爍幾下,回到了原初的微光。
司明月注意到,心中一動。
她取下了九洲杖。
上一次使用時的尷尬曆曆在目。她輕柔地撫摸杖身,忽然心神似乎被一道靈智侵入,一個小小的聲音弱弱說話:“我怕……”
“彆怕。”她自然而然地拍拍它。
然後突然僵住。
司明月見了鬼一樣,一個激靈,把權杖扔了出去。
那聲音哭了起來,是個幼童,受了委屈一樣,“嗚嗚嗚……”
寂靜的夜,這麼個孩童哭泣,實在夠驚悚的。夜明珠的柔光覆蓋不住九洲杖頂的寶石流光,那光芒一閃一閃,似乎昭示杖靈心情的不妙。
“你壞!”童聲這樣說道。
她驚疑不定,一把抄起旁邊的雪,摟在懷裡,小狐狸睡得朦朦朧朧,突然感覺地動山搖,一個炸毛,嗚咽著往她懷裡猛鑽。
一人一狐一杖,互相害怕,毫不示弱。
司明月結結巴巴開口:“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