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知行點頭,她也不再多說,轉身背起手,又蹦蹦跳跳的下了台階。
一邊走,言黎一邊在心裡琢磨是不是太過輕易就相信了他……但這麼個一眼就能望到他所思所想的人,想在哪耍點陰謀什麼的想必也很困難吧……沒準人家就是好人呢?
剛要邁過門檻,她忽然若有若感般朝著樓上側頭——隻見那隻脆弱的溫姓兔子正用雙手扶著欄杆,以滿臉不帶他就要開始抽抽噎噎的表情低頭望著她。
言黎猛地刹住腳步,用力的閉了閉眼。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溫知行翻來覆去玩著自己手裡被收回後僅剩的一文錢,歡快的問:“阿黎,一會兒我們去吃什麼呀!”
言黎:“不知道……但你為什麼要管我叫阿黎。”
“我覺得叫阿黎更親切一點!”他興高采烈地說,“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知行,我家裡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她當即搖頭,膽寒道:“不必……不必了……”
午飯二人吃的是炙肉配胡餅,言黎雖吃得多,但好歹一路都是飽著過來的,所以吃相也還算正常——但反觀對麵的溫知行,左手攥著餅,右手舉著肉,眼裡嘶嘶冒起寒光,吃得宛如餓虎撲食。
想到這人極有可能除了早上在茶肆喝的那一壺茶外已經水米未進兩頓,言黎緩緩舉起胳膊,又找小二要了兩盤肉和餅。
這一頓飯,溫知行一共吃進二十五文。
她覺得,有必要買一個賬本了。
“我覺得這個藍色封皮的比較好看!”溫知行用手一戳攤上琳琅滿目的本子,“我喜歡藍色!”
反正是給他用的,他說什麼顏色就什麼顏色吧。言黎把溫知行選中的那個拿了起來卷了兩番揣到懷裡,“那就這個,老板,錢給你放這了。”
“好嘞!”
買完本子,言黎開始帶著溫知行在巷子裡轉來轉去,最終停在了一家樸素簡陋的院落門外。
“阿黎,這是哪啊?”他把手揣進袖子裡,縮著肩膀看了看四周,又問,“這裡住著的是你熟人?”
她側頭看他一眼,“哪這麼多問題?你在外麵等著,彆到處亂跑。”
溫知行哦了聲,坐到了門口的抱鼓石上。
臨進去前,言黎又扒著門不放心的看了看他,再次嚴肅重申:“你就在這啊。”
溫知行仰起臉,眸光安靜平和。他扶著膝蓋,溫馴道:“好的。”
她滿意的點點頭,推門進院了。
進到了裡麵,言黎卻發現院內並沒有院外看起來那樣破舊,反而還……十分……綠意盎然。
她隻得不停抬腳繞開地上橫七豎八的藤曼走到正房門前,抬起手輕輕叩了叩門。
“進來吧。”
言黎輕咳一聲,撣撣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從容的邁開步子進去。
“……”
片刻後,一道人影徑直破門而出,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誒呦——”這是第一聲。
“媽呦——”這是第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