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困擾。
“太宰,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真稀奇!”太宰治雙手舉高、開心地歡呼一聲,他接收到了織田作想要尋求幫助的信號,“你居然也有要向我請教問題的時候。”
少年饒有興趣地撐著下巴,看樣子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那麼,說出來聽聽吧,什麼事情會讓你這樣的人感到苦惱。”
織田作抿了一口蒸餾酒,斟酌著措辭:“其實,是關於莉娜的事情。”
太宰治適時地作出了似乎是驚訝的表情,“莉娜怎麼了?“
“最近莉娜有點……嗯,比較粘我。”織田作不是在抱怨,他隻是對少女的行為感到困惑,想要知道她過於粘人的原因,“太宰你對女孩子的心思應該比較了解吧?”
太宰治笑容不減,略顯輕浮地擺擺手:“關於女孩子的話題啊,難以置信,居然有一天我會和你談論這個——”
他突兀地話鋒一轉:“織田作你最好還是彆把莉娜當成普通女孩子來看待哦!”
“也是呢。”想起莉娜的真實身份,織田作沒有對此反駁。
“至於粘人的原因……”太宰治掐著下巴沉吟了會兒,認真地幫忙分析起來,“你最近有對莉娜做了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特彆的事情?沒有啊。”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
“那……送了她一條新裙子算嗎?”
太宰治一拍大腿,斬釘截鐵地說:“就是這個!”
“是……因為這個嗎?”織田作一怔,有點不確定。
“肯定是因為這個啦。”太宰治一臉“相信我絕對沒錯”,滿目認真,真誠地讓人分辨不出真假,“因為莉娜是收到一點禮物就很容易加好感度的類型!放著不管過段時間她就自己消停了!”
“這樣啊。”織田作若有所思地輕聲應著。
安靜了幾秒。
“織田作,你最好不要和莉娜太過親近了。”太宰治驀地如此說道,收回了剛才的耍寶,聲音轉為冰冷沉鬱。
織田作抬起頭來,不太理解地看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由於酒館內燈光顏色的緣故,太宰治那隻未被繃帶遮住的眼睛眸色深邃,裡麵充斥著什麼都有、又或是什麼都沒有的黑暗。
每到這種時候,織田作之助就能深切地認知到自己與太宰治存在距離,確確實實是在兩邊的世界。
太宰治沒過來,他也不過去。
“猛獸一般對自己的東西都有著很強的占有欲。”太宰治隻是在普通地說話,但卻有一種讓人汗毛倒立的膽寒。
少年半闔著眼眸,嘴角的弧度同樣帶著冷意。
“太親近的話,那家夥的危險本性你就看不到了。”
沉默片刻,年輕的乾部又自顧自地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話。
“不過,即使我這麼說,織田作你大概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黑發少年如此斷定,他半側過臉,漫不經心地晃了晃酒杯,“所以,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吧。”
織田作之助沒說話,他隻是拿起自己的酒杯、探過去輕輕碰了一下太宰治手裡的。
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又好聽的響聲,短暫的回蕩在了空氣中。
似乎是靠著這聲響,傳遞過去了什麼東西一樣。
至於到底傳遞過去了什麼,就連織田作自己也不知道。
他隻是認為,自己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麼,隨便做點什麼都可以。
因為單薄的語言無法對現在的太宰治發揮任何作用。
聲音響起的那刻,太宰治心頭一顫。
片刻後,少年整個上半身沒骨頭似得癱倒在吧台上,語調拖長:“真是的,你這也太犯規了——”
阪口安吾到場的時候,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剛來就聽到太宰君你在瞎嚎,我是不是又錯過什麼重要的對話了?”
太宰治捂著臉,語調淒慘地九曲十八彎,嚎得真情實感、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仿佛是個被織田作始亂終棄的純情大姑娘。
“安吾!你快管管織田作啊!他簡直是少男少女芳心殺手!”
“……”
阪口安吾接不住太宰治的劇本,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織田作:“……我已經不做殺手很多年了。”
安吾:“……織田君,恕我失禮地問一句,你現在難道是在吐槽嗎?”
槽點沒找對啊織田君!!
……
“阿嚏——!”
莉娜吸了吸鼻子,一隻手脫離遊戲手柄,捏了捏鼻翼兩側,從剛才開始鼻腔內就一直傳來莫名的癢意。
“怎麼了?莉娜桑,感冒了嗎?”
盤腿擠在地板上的瀧穀真很有同伴愛地關心道,“如果感冒了今天就不要熬夜了吧?”
“不不不,我是不會生病的。”莉娜搖搖頭,遲疑了一瞬,她突然雙手捂臉、兩眼亮晶晶地陷入幻想,“說不定是織田作在想我呢~”
法夫納那邊傳來手柄被捏壞的聲音。
瀧穀真:“……”
他一開始就不該問什麼感冒的事。
法夫納把手柄恢複,聲音如常地淡然開口:“莉娜,你在發什麼呆,漏怪了。”
栗發少女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啊!我來了我來了!”
作為陪玩的瀧穀真歎了口氣。
唉……這讓他說什麼好?
吃醋但就是憋著不說的法夫君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