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對莉娜口中的法夫納十分感興趣。
他想知道為什麼織田作之助會不假思索地答應莉娜關於“保鏢”的建議。
明明他甚至用了自身做擔保都沒法讓織田作鬆口。
然而感興趣歸感興趣, 目前太宰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所以隻能暫且放下自己的好奇心。
等莉娜打完電話, 黑發少年就擺著手和織田作告彆了, 臨走前約了他晚上老地方喝酒, 說是有人會在那邊等著他們。
“我會去的。”織田作說。
他心裡隱約察覺了什麼,這也許是他們三人最後一次在那家酒館裡一起喝酒了。
當太宰治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西餐店門口時,莉娜臉上還算愉快的表情瞬間冷卻了。
她沉默地對上了織田作之助的眼睛, 眼底浸滿了隱忍的神色。
織田作立刻就發現了少女那毫不掩飾的不對勁, 他遲疑地問:“怎麼了?”
莉娜咬了咬嘴唇,聲音緩慢地、鄭重地開口:“織田作, 我今天其實很生氣。”
“但是為了不讓你變得討厭我, 所以我很努力地表現得不生氣, 但是……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她從來都是不擅長偽裝自己情緒的。
織田作之助沒有插話, 他耐心地等著少女吐露自己的心情。
“我很強, 超乎你想象的強大。我可是曾經和‘神’戰鬥過的, 即使是‘神’也沒辦法輕易地傷害到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找不到能打敗我的生物。”
“但是……今天我居然是通過太宰治的電話, 才知道你遭遇了危險……”莉娜微微攏了眉心, 語氣悲傷, 她連續不斷地發問, “織田作,為什麼你沒有主動找我呢?是不相信我嗎?還是根本就沒想到我?”
“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傷。”
莉娜看向織田作纏著繃帶的雙手, 捏著桌沿的手克製不住地用力, 連尖銳的指甲都微微探了出來, 桌麵上因此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我可是脾氣很壞的!”莉娜顫抖著嘴唇說,她努力把事情說得嚴重一些,“發脾氣的時候很恐怖,誰都阻止不了我,這邊的世界根本無法承受我的怒火。”
“所以……”莉娜停住,像是找不到什麼可以威脅的話來,又重複了好幾次。
“所以……你……”
織田作之助在此刻明白了。
少女的心意是那麼的清晰可見,她是真切地在為他擔憂,也在為他發怒。
這是他的過錯。
既然承諾了要努力喜歡,就必須要做到才行。
“沒有下次了。”
織田作之助把手搭在少女的手背上。
由於莉娜拚命壓製著憤怒,那隻手其實已經產生了些微變形,還冒出了一些銀灰色的鱗片,摸上去並不滑嫩,也不平整,像是在觸碰什麼既堅硬又冰冷的金屬。
然而在織田作之助開口的沒幾秒後,他掌下的皮膚溫度就迅速回暖,逐漸恢複柔軟的觸感。
莉娜盯著織田作看了會兒,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
片刻後,少女抬高聲音強調,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麼壓抑:“那沒有下次了哦!不然我真的會發火的!”
雖是這麼說,但就算真的有下次,她也必然不會衝著織田作發火的。
他可是織田作啊……
織田作之助收攏手心,淺笑著回複:“好,下次遇到這種事,我會第一個聯係你的。”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龍少女的氣勢頓時就小了半截,偏生她還要強硬著說:“什麼下次!沒有下次!”
“那你以後生氣的時候也不需要這麼忍耐。”織田作極為包容地給了少女任性的權利,“我是不會討厭你的。”
莉娜愣了愣,隨後臉上總算露出了真實的笑容,她突然站起身來,跨過椅子走到了織田作的麵前。
還坐著的紅發青年不得不抬首看她。
栗發少女伸出雙手捧著織田作的臉,然後靠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間拉近。
織田作之助的身體一下子就凝固在了原地,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不敢讓身軀產生一絲一毫地晃動——即使在曾經他還是個殺手的時候,也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刻。
但是莉娜接下來並沒有做織田作以為的那件事。
少女隻是低下頭,她那小巧好看的鼻子親密地點在織田作之助的鼻尖上。
這個距離完全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就這樣約定好啦。”
少女展露微笑,宛轉悠揚的聲音落在青年的耳畔,又好像是落在了他逐漸不平靜的心臟上。
織田作之助此時看不到除了那雙金眸以外的任何的東西。
……
在從西餐店回來後,莉娜就乾脆地把五個小鬼趕進了房間裡,並且要求他們接下來的時間都不準跑出來。
“什麼嘛……”幸助不滿,“剛回來就這個樣子!你是專丨製獨丨裁的將軍大人嗎!”
織田作聞言很欣慰地說:“這個句式用的不錯,幸助最近在學習了嗎?”
幸助用大拇指擦過自己的鼻翼,很驕傲的樣子:“當然!沒什麼是我幸助大人……”
話沒說完就被莉娜推進房間:“那你就進去接著學習吧——”
幸助:???
“喂!!莉娜!你太過分了!”
莉娜:“總之你就先在裡麵呆一段時間,晚上會讓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