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客棧(2 / 2)

其實沈懷梅知道卓直刃說的是對的。商兵不是一般的兵卒,他們要麵對的情況要遠複雜於邊關守軍。比起純靠堆人數的互相衝鋒,個人的勇武反而更加重要。

更何況,雖然目前隻有一條商路。但新路已辟,又有大戰在即,未來會開辟出多少商道,沈懷梅也說不清楚。這種時候,會的越多,對商兵來說機會也就越多。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沈懷梅也恨不得將商兵的每一個人都練成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上可推銷算賬,下能除暴安良。可這樣的全才,就算從小訓練也不容易培養出來,可何況這群半路出家的人。能將每個管事的位置填上合適的人,都已經算是萬幸了。

因此,雖然未來的計劃非常遠大,可沈懷梅對商兵的要求仍然隻是能補充進最初的商路即可。

哪知道,卓直刃卻有不同的看法:“若隻是走以前的舊路,也沒有必要再去江餘開新路了吧。夫人,人在水上便是站在死路旁邊,我隻是想儘力保住性命罷了。”

沈懷梅仍舊沉默。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恍惚中像是看到了許多人的影子。這個人說話的神情有點像沈懷瑾。小時候沈懷梅身體不好,被家裡人逼著練功,逼著旁觀訓練的時候,父親也說過類似的話。

“懷梅,你生在鎮國公府,便注定了你必須要懂這些東西。咱們家的人早就注定了死路,學武藝學兵法,隻是努力向著晚死一些掙紮。”

沈懷梅想起卓直刃的資料,父母都因為水患去世了,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這份資料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彆,江餘出身的商兵,十個有八個家裡都有人因水患而死。這樣看來,這群人在乎水上的安危,也確實合情合理。

沈懷梅歎了一口氣。

她看著男人堅毅的表情,最終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這些事情沒有人能夠教你。朝中並沒有合格的水師,而鎮國公府出來的人都是從邊關退出來的。若是單論水性,和對水域的熟悉,怕是還比不過你們。你們若是想知道這條死路怎麼走,隻有自己蹚一個來回。”

卓直刃聽了也沉默。

兩人後來又談了些彆的。一壺酒喝完,才各自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眾人又是神采奕奕地上了路。

沈懷梅沒有將前一天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說她沒嫁人前就常常混在醉花樓裡,就是她嫁人之後,也常常同手下的小管事們一同吃飯喝酒。就算不是卓直刃,這二十人中無論是誰,昨晚想要同她討一口酒,她都不會吝嗇。

可這從京城來的貴夫人,竟然同卓直刃單獨喝了一晚上酒。而且,又聽說這位夫人還和夫家和離了,再想一想卓直刃這小子長得極為不錯的麵相。難免就有些流言在這群人中流傳。

他們也知道分寸,這種渾話是不會說到沈懷梅麵前去的。至於另一個當事人,已經被他們說得麵紅耳赤了。即使他百般解釋,也不能躲過戰友們的調侃。到最後,也隻能麻木地紅著耳朵,裝出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就算在同袍麵前能克製住不露出猙獰的表情,可那些調侃的話到底是聽進去了。就算他心知沈懷梅沒有那方麵的意思,麵對她的時候也難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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