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雨作(2 / 2)

“鎮國公府可真好啊。”慕娘露出一點向往,拉著沈懷梅語氣溫柔,“你還想接著聽嗎?來,坐下聽。”

“那您就來鎮國公府。”沈懷梅噘著嘴坐下了,她知道鎮國公府對奴仆格外寬厚,就算是養個牲口,都要喂它草料,哪有光攥著彆人的奴籍卻讓他們自生自滅的。“難怪您如今也不缺錢,還住在這麼亂的地方。”

身負奴籍,賃屋或者置業都會受到限製。這貧民窟管理混亂還有空子可鑽,慕娘如今做的生意也不需要正經畫押簽字,這才讓她有屋可住,有錢可掙,卻也需要擔很大的風險。按照律法,若是左丞相府追究,慕娘現在有的一切都應該屬於左丞相府。

慕娘如今的生活看著花團錦簇,其實不過是那高台子上的虛影,要是左丞相府不願意搭這個台子,慕娘除了摔下去也沒有彆的辦法。

也難怪慕子瑜想走。這處活不下去,那便去找活得下去的路,自古如此。慕娘因為自幼生活在左丞相府,可能已經習慣了這種被掣肘的生活,覺不出不對來,可慕子瑜不是。他在外麵廣闊天地中長大,卻又因為奴籍始終籠罩在朝不保夕的不安中,他要去景國謀前程實在合理。

沈懷梅也沒仔細去聽慕娘說了些什麼,自顧自地亂想,幾乎要把自己說服了。慕娘一邊說也一邊觀察沈懷梅,察覺了沈懷梅並沒有在聽,也就不再說,隨手彈了一首小調。

時間就這麼慢慢劃過去了,到了中午時分,若按照舊例兩個人就應該一起去醉花樓,沈懷梅抬頭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下來的天色,說:“看著像是要下雨的,師父要是沒有什麼事,就彆出去了吧。”

慕娘回屋找了一把傘遞給沈懷梅,“你帶把傘,彆走到半路淋了。”

沈懷梅接過,看著慕娘說:“師父,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師父。”

沈懷梅說話的時候麵無表情,隻是眼神裡帶著慕娘見過的那種執著,突然又見,恍若隔世。

慕娘摸了摸沈懷梅的頭,歎氣道:“好孩子,去吧。”

手中東西太多,沈懷梅就將箜篌與油紙傘一起抱在懷裡,也不在乎兩者會不會弄壞對方。到了醉花樓,將箜篌交給小二讓他放到四樓房間去,沈懷梅自己帶著傘來到二樓。

大概是因為天色不好,今天樓裡的生意不算好,正是午飯的時候,二樓還有許多空位。沈懷梅隨便選了一個坐了,坐下之後才發現那晚與慕子瑜調笑時,坐的就是這個位子。

沈懷梅也說不清自己是想坐在這裡,還是不想。總之都已經坐下了,便既來之則安之。她隨手將油紙傘立在座位邊,又吩咐小二今日的菜少放些糖。一切都和往常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彆,等菜的時候沈懷梅順著天井向一樓望去,這時間說書人還沒來,隻有他常用的桌案擺放在大廳裡。

大廳中正巧有人抬頭,與沈懷梅對上視線,是慕子瑜。他胳膊下不知道夾著些什麼,對上沈懷梅的視線便笑起來,還要衝她招手,之後便向樓梯走去。

正巧這時候小二來上菜,碗筷都是雙份的。小二隻記得吩咐廚房少放糖,卻沒說今